皇室哀帝死便天下大亂,曾經的皇室宗親以及各方軍閥勢力相互割據,世家大族盤踞一方,不斷屯兵擴張勢力。
而潁川鍾氏的主公偏偏壯年亡故,而少主公鍾秉文尚未成年,各方勢力見潁川如此,便虎視眈眈起來,此刻的潁川便如同那被狼盯上的羊。
臘月初,黃河逐漸開始結冰,大雪紛飛,函使快馬加鞭,冒著大雪疾馳趕回潁川。
函使帶著信物一路無阻趕往鍾府,大門依次打開,函使帶著信物一路前往主屋,仆從見函使急匆匆,也不敢多加阻攔。
函使到了主屋,通報了主屋的仆從,仆從入屋內稟報了主人,片刻便出來了。
函使遞上手中信物,便被仆從打發了出去。
臘月的潁川,不僅僅寒冷,更是風大。偏偏鍾南嘉於幼時落下寒疾,每每入冬便格外畏冷。
鍾秉文居主位,鍾南嘉居左位,諸葛孟宇居右位。
五年前潁川主公鍾明壯年亡故,未成年的鍾秉文便在諸葛孟宇的輔佐下即位,擔起守護潁川之職責。
仆從入屋內,便迅速將門掩上,但是屋外寒風還是乘著間隙窺入房內。
風雪入內,帶起屋內簾子,鍾南嘉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狐貂皮做的裘衣,盡管屋內已經烤了炭火,她還是不由得感覺寒冷,在屋內也裹著裘衣。
仆從入屋內徑直將書信交於鍾南嘉,她從裘衣裏探出手接住書信,鍾南嘉的手白皙修長,又因冬日嚴寒而染上些許緋紅。
鍾南嘉打開書信,略微一瞥,便不由得眉頭緊鎖。
諸葛孟宇見鍾南嘉如此反應便知事情不順。
鍾秉文看著自己的阿姊眉頭緊鎖便不由得發問:“阿姊,信中如何說道?”
鍾南嘉將目光從信中抬起,看了一眼諸葛孟宇搖了搖頭道:“河東裴氏並不打算履行婚約。”
鍾秉文聽到鍾南嘉如此說道卻不得喜上眉梢:“如此阿姊你便不需要遠嫁河東了。”
不同於鍾秉文的喜悅,諸葛孟宇確實如同鍾南嘉一樣眉頭緊鎖,不由得對鍾秉文解釋道:“少主公不知,五年前主公突然過世,各方勢力便虎視眈眈,如今群狼環伺。
而潁川今年卻遇饑荒,糧食所收甚少,根本不足以支撐潁川百姓過冬,若是此消息走露,其他勢力便會猶如餓狼群起而攻之,到時候潁川便危在旦夕了。”
鍾秉文:“我便是知道,可是也不想阿姊遠嫁,況且先生也知那河東裴三郎便是讓我阿姊落下寒疾的罪魁禍首。”
十年前河東裴氏主公裴文帶三子裴鳴軒與外甥女到訪潁川,而鍾南嘉與裴文的外甥女,也就是裴鳴軒的表妹起了爭執,。
彼時鍾南嘉六歲死抓著一串金玲飾物不放,裴鳴軒護短便幫了自己的表妹要奪這金鈴,推搡之間裴鳴軒將鍾南嘉推入冬日的湖中。
幸虧鍾南嘉的傅母發現及時,叫了家仆將鍾南嘉救了上來,隻是自此以後鍾南嘉便落下了寒疾,既畏寒也畏水。
而河東主公裴文自知理虧,且當時的潁川勢大,便與鍾明商議帶十年後鍾南嘉及笈禮過一年,便是二人成婚之時。
十年後,潁川主死,時局逆轉,河東勢大,鍾南嘉不知河東裴氏將這樁婚約做何想,但是她也知目無下塵,如今潁川今時不同往日,裴氏隨時可以毀約,甚至聯合其他州郡攻打潁川,屆時便是再難回天乏術。
鍾南嘉看了看手裏的書信,寥寥數筆卻如對方呼掌而過,她自長大都未受到過如此羞辱。
諸葛孟宇見鍾南嘉臉色不對,憂心道:“女郎可是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