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滿是死氣沉沉的黑霧,一座老舊陳色的工廠懸浮在其間。
零碎幾道燈光刺破黑暗,帶著幾分詭譎,偶爾還傳出幾下重物撞擊的聲音,隨後便是幾聲淒慘的嚎叫。
堆散著鋼筋的廠間,一雙沾滿了鮮血的腳赤裸的快速奔走。
穿著病服的男人跨過地上被攔腰砍斷的屍體,滿目驚恐,蒼白的嘴唇顫抖,大口喘氣時,腥臭的血氣滿滿充斥在鼻尖。
靠!這TM究竟是什麼情況!
身後傳來野獸示威的吼叫,男人戰栗著身子,腳下打了個趔趄跑的更快了。
一頭三人高的黑熊自拐角處赫然出現,熊掌裏還牢牢握著把向下淌著血滴的的巨斧。沿著腳印嗅了幾步確定了男人逃竄的方向,咆哮著甩了甩頭,直直追去。
咚——咚——咚——
從虛空俯視下去,除了巨熊外,還有其餘幾隻模樣壯大的野獸分布在工廠各處,空中一隻貌似烏鴉的人形鳥獸在來回巡視,時不時傳來幾聲鳥鳴,似乎在為同伴提供情報。
廢棄食堂的長桌下,靠桌布掩藏的兩個女人蜷縮著身子躲在中間地盤,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而在一旁的桌角,還縮著一個齊肩短發的女孩,右側臉上和白色睡衣上印著大片噴濺的血漬。
躲在這裏已經有一會了,血液漸漸幹涸在身上,令唐果感到粘膩惡心。
好困,這個時候她本該好好在家睡覺的。
唐果抬眼看了看兩個戰戰兢兢的女人,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
她不會真死這兒吧…呸,唐果果斷撤回內心獨白。
畢竟誰讓她從小到大說話都是好的不靈,壞的必靈。
......
感覺到來自野獸的粗蠻氣息逼近,病服男膝蓋一軟差點跌倒。
“你TMD!靠!”男人聲音顫抖,滿腔委屈“光追著老子作甚!”
即便他已經得了絕症,確實也活不久了,那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個鬼地方啊!何況...還是以這麼慘烈的形式。
破碎的木頭、牆體,建築材料散落在四周,牆壁上滿是斧頭砸開的裂痕,上麵飛濺著鮮血,地上屍體東一塊西一塊的攤在一個連著一個的血泊中,他們身體被斧頭破開處還滴著血,訴說著它的新鮮。
男人喘著粗氣跑進了食堂,迅速環顧四周,當視線掃到中央位置時頓時一亮。
桌下,聽著動靜的唐果意識到不妙,伸手微微拽住身後的桌布,準備隨時轉場。剩下的兩個女人緊閉雙眼,合十的雙手顫抖幅度更大了。
別來桌底!別來...
“唰——”
時間回到五分鍾前。
偌大的工廠中心,一陣刺眼的白光過後,出現了十個人,五男五女,麵麵相覷。
如果隻看他們的穿著,並忽略掉地點和此刻略帶尷尬的氣氛,大概會以為是在開病友交流會或者...睡衣趴?
“那個……,有誰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病服隊列中一個長發女人主動打破了沉默,臉色潮紅的有些不正常。
唐果環視著每個人警惕提防對方卻又疑惑此時情況的表情,扯下了掛在脖子上突兀的肌肉抱枕,模樣乖巧:“大家都做了那個夢嗎?”
一個身材渾圓,看著有些憨厚的矮胖男人聞言:“是有兩道門那個不?一個黑的一個白的...”
旁邊穿著病服的光頭青年插嘴:“嘶,重點不該是那兩道門上分別寫著生和死兩個字嗎?”
在人群邊緣的癟瘦大叔則眯著眼來回觀察身邊人的反應,猜測這個地方意味著...
“臥槽!”光頭青年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震驚拍腿而起。“大家都是進了生門吧!”光頭青年看向唐果。
這人咋咋呼呼的。
收到視線的唐果糯糯點頭,轉頭瞧向了其他保持沉默的人。
“生門。”麵容有些凶惡的彪型壯漢直對著唐果的視線,橫貫在粗眉的傷疤讓他看起來很不好惹。
唐果豪不吝嗇的對他甜甜一笑。
最先開口的長發女人弱弱的表示:“我也是生門。”
“我也是。”佝僂著背的老人抬頭,用他那渾濁的雙眼看著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