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楊雲的這句話震住了,要知道如今坐在他前麵的,可是江州司馬白居易白大人,連府台大人見了他都得站立問好,而他居然敢當著他的麵說“才高壓死你”。
這人不是狂,這人是瘋了!
這是其他人腦海裏閃過的唯一念頭。
“年輕人,有時候話不能說的太滿。”白居易也有些生氣了,他不介意他狂傲,因為真的名士一般都是這樣,可是狂得沒邊,那就不行了。除非這人有真本事,不然就是在拿他開涮。
“大人不信?”楊雲仍舊那副模樣的說道,“就外麵那兩題,我隨隨便便就能想到好幾個答案,你們信不?”
“就你?如果你真能對出來,不用幾個,隻要能對出一個,我王寧以後見了你給你三跪九叩,執學生之禮。”
“讓你當我學生,我才不收呢?這不便宜你嗎?”楊雲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方式,給王寧投去了一個十分不屑的眼神。
在這樣一個尊師重教的時代,王寧的賭注已經下得非常大了,可誰知楊雲不僅不領情反倒倒打一耙,真真可以把人氣瘋掉。
“放肆!”白居易一拍桌板道,“小子,你可知他是什麼人?”
從最開始的“小兄弟”到“年輕人”再到如今的“小子”,白居易對楊雲的態度逐漸變冷,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今天想走出迎春樓怕是有些難度了。
白居易所說的他自然是指王寧,而楊雲既沒借他錢,又沒欠他什麼,誰管他是什麼人。他很是坦然的說道:“不知道,咋啦?”
“你……嗬嗬……哈哈哈!”白居易怒極反笑,指著王寧介紹道,“王寧,字靜之,仁武四十六年殿試第一,先皇親讚‘當朝國士,謀略無雙’,這樣的人世間能有幾個?”
哢,原來是老丈人欣賞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咱見好就收。楊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一改剛才的傲慢,轉而嬉笑的說道:“原來是王狀元呀!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咳咳!”
這變臉的速度也忒快了點吧!剛剛表現的硬氣十足,白居易還等著在奚落下他,誰知……一口氣卡在喉嚨,嗆得咳嗽不止。
其他人也鄙夷的看著他,久仰?剛才怎麼不見你久仰了?
楊雲卻全當沒見到大家的反應,自顧自的笑道:“哎呀剛才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讓靜之下這麼大的賭注怎麼行呢?我看什麼都不用,如果我能對出外麵的兩道題,請白司馬費幾個銀兩,讓我和我的同伴在八寶迎春樓海吃一頓就行了。”
繞來繞去,其實這才是楊雲的真實目的,他就是想用這個讓林啞娘能進到迎春樓裏去留下聯絡信號。
你說他們不是武林高手嗎?咻一下翻牆進不就得了?
如果這麼簡單,楊雲就不用費勁心思了。
原來在李狗子嚐試幾次不得入內時,楊雲就想到用輕功翻牆從後院突破,可是卻又被告之,為了以防被人識破信號,所以影衛的聯係是按照所點的菜名來互通消息的。
這就是為什麼非得要在這吃上一頓的原因了。
楊雲鬱悶的想著,這種聯係方式不會是他那個已故的老丈人想出的吧!看林啞娘能夠問出“吃飯還要錢嗎?”這種問題,這個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白居易喝了口水,舒緩了下情緒道:“這就是你的要求?好,你就給我說說你的答案,如果對不出來,或者對的不好,那你就準備好吃板子吧!”
“敢不從命!”楊雲心裏一高興,也學古人的樣子,抱拳一禮。
隨著他一起走到窗邊,白居易心中不斷的琢磨著,這少年時而狂妄,時而卑謙。說他不懂禮,他卻又始終保留著底線;說他有目的,卻又不像;說他沒目的,倒也不是。看不透,看不透。
這時楊雲已經站在窗戶邊,他朝著下麵的林啞娘與李狗子邊招手邊喊話,這也引起了下麵所有人的關注。本來剛才他們被帶進酒樓時大家就已經議論紛紛,如今看到司馬大人和他們一起出現在窗邊這肯定是要有事情發生。
那個叫阿萊的仆人,冷不丁的朝下麵說道:“此人名叫……”
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他叫什麼,轉頭看了他一眼。
“楊雲。”後者暴汗。
“此人名叫楊雲,自認學究天人,國士無雙,稱司馬大人之題簡單至極,今願親自對之,讓大家做個見證!”
“靠,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學究天人,國士無雙了?在這群如打了雞血般的書生當中,這不是明擺著坑我嗎?到時一人噴我一句,光口水就把我淹死了。”楊雲鬱悶的想到,眼角瞥見那個王寧正看著他陰險一笑,原來這些話是他叫阿萊說的。
對著他比了個中指,他最恨這種下料使絆子的陰險小人了,你不是說我學究天人,國士無雙嗎?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學究天人,國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