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1 / 1)

“汪!汪!汪……”

空曠的山穀裏傳來陣陣犬吠聲,吠聲由遠及近,由近向遠,回蕩在山間。大山氣喘籲籲,滿頭大汗,身上沾滿毛辣子,手臂及腿上都被刺鉤刮破了也顧不上,穿梭在山野裏,試圖跟上獵狗的步伐,沒錯,大山正是這山間的獵戶,也是田間種地的農夫。

閑暇之餘,大山就會背上獵槍帶著中華田園犬前往山裏追捕這一代的野生動物,這個時代不一樣,1992年的大山裏,隨處可見的野兔,野雞和山豬,倒也沒有成患,但卻是農民加餐的恩賜。

自計劃生育強製實施以來,大山一家便舉家搬遷到了這人跡罕至的深山裏,一家六口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當然,為了換取部分大米,還是需要長途跋涉去到城鎮街道,一去一來就是一天,因此,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在山裏以打獵種地為生。山裏的小動物就好像吃不完一樣,一年還比一年多,隨處可聞的鳥叫聲,不絕於耳,在山穀回蕩。

隨著大山一家的到來,山裏多了一絲人情冷暖,炊煙嫋嫋也給山裏的動物們增添了一抹色彩。大山一家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整日與山豬花鳥為伴,自家養豬種地,放牛養羊,好不快活。但這一切都隨著其他鄰居的到來,和外來人員的增多變得不可控。

“青龍!快回來,快回來別追了!”大山一邊翻山越嶺跑著,一邊呼喊著大黃的名字。許是知道今天的加餐沒著落了,便想早日收工回家了,畢竟這片山也是它們的家,也不是為了趕盡殺絕,逃不了。

農忙時節最是橙黃橘綠時,收完玉米的農戶們為了犒勞一下自己和家人,也會去山裏打一些野生動物來當下酒菜。這不,就有鄰居提議說:

“我看山裏的這些小動物啊,都快有人性了,個個精著呢,知道我們來了,這也不來地裏吃莊稼了,也不怕他們吃,吃肥點,咱們正好下酒呢!哈哈哈……”

說完大家也哄笑起來,可是沒有人注意到,隻有大山的眉頭一皺,但稍縱即逝。或許吧,這就是這些動物的結局,總免不了被人吃,出了這座山,連人吃人都有,誰又能幸存呢?

說罷,鄰居幾個男人就背上獵槍,吹噓著口哨喚上小狗,準備出動打獵了。大山也隻好跟隨他們的隊伍,三五個人有說有笑朝著山裏走去。飛鳥仿佛受到驚嚇般一擁而散,路過的山耗子都得挨上一腳。很快,犬吠聲在深山裏此起彼伏,伴隨著呐喊聲,野兔、山雞、刺蝟……一個接一個被串聯起來,唯有健壯的野豬,跑得快,躲過一劫。追至山崖邊,山豬沒有一秒猶豫地跳下了下去,大山試圖伸出手抓住它的腿,卻無奈相隔較遠。雖然大山偶爾也會來山裏打獵,但是他的內心同樣煎熬著,家裏幾口人等著他養,野味難尋,確實能賣個好價錢,至於他自己,也隻是打一些野兔野雞來加餐,雖然“亂世”不容有聖母,可看到小豬跳崖的那一刻,他的心還是被狠狠刺痛了,自己又何嚐不是一隻艱難著躲避世人活著的山豬呢?

思罷,正當大山垂頭喪氣往回走時,青龍卻怎麼喚都不走,還不停朝著山崖狂吠,大山頓感驚喜,幾個健步折回,趴在山崖一看,剛剛跳崖的小豬正趴在一塊大石上。大山欣喜若狂,試圖拉它一把卻根本夠不著,便回頭示意傻狗別哇哇大叫。然後自己順著旁邊的樹,輕聲慢步靠著小豬的方向前進去,為了避免引起小豬恐慌,大山甚至開始自言自語跟它聊起天來,

“小豬,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我會幫你”

小豬就好像通了人性聽懂了他的話,一動不動也不出聲,大山慢慢靠近它,並尋找著可以支撐的點,索性懸崖不是很絕,旁邊也是泥土而不是石壁,但是以小豬的體型要幫它上去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大山隻好抓住樹幹,用背靠著小豬,給它借力慢慢往旁邊爬上去,就這樣,一人一豬在崖邊精準的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合作!上來的時候,大山都累趴下了,青龍在主人邊上坐下,吐著舌頭直擺尾,山豬表趁機趕緊溜了,大山躺在地上滿頭大汗,但卻異常開心,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而陽光的笑容,小豬走遠了還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身影便消失在了山裏……

很快,其他人先後而至,問大山有沒有看到山豬,好像是朝著這個方向來了,大山隻表情淡淡的說,“山豬沒見著,這兒風景不錯,吹吹風,也該回去了”。說罷便起身往回走。其他人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笑哈哈帶著今天的戰果也往回走了。

那天夜裏,大家聚在一起篝火旁吃著烤肉,喝著燒酒,開懷暢飲,隻有大山心泛起波瀾,若有所思,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