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瑤大陸,伏羲境。
虛歲十五的白衣少年,為了尋找叫做“羽涅”的珍貴草藥,獨自在這奇獸縱橫、群山綿綿的幽荒之地中,苦苦搜尋了三個月。
這少年名叫邵瑄,一個在武道修為上從天才墜落成廢物的——武興國七皇子:
他中等的身材,飽滿的天庭唇紅齒白,雖然稱不上英姿卓越,但也精氣十足。
若仔細觀察還可以發現,用頭發刻意掩蓋的左眼眉骨上,有一條一道斜著的長長疤痕。
他每日在崇山峻嶺裏艱難前行,還得時刻提防隱藏在暗處的各種危險。
渴了喝溪水,餓了摘野果,風餐露宿,其中的疲累困苦可想而知。
幾個月下來,原本渾厚敦實的邵瑄也變得消瘦了許多。
天氣晴好,明月當空的寂靜深夜,蟲兒無憂無慮的輕唱聲裏,母親的音容總會浮現在邵瑄的腦海和夢境中。
母親,一直是邵瑄的牽掛和動力。
而每每想到母親的生死,就掌握在自己陰狠毒辣,野心勃勃的皇五兄的一念之間。
邵瑄就會在愛與恨的鞭策中,忘記所有的挫折苦累,重燃鬥誌。
好在蒼天不負有心人。又過了幾天,邵瑄終於在一棵長在懸崖邊的樹上,采到了讓自己茶飯不思的羽涅花。
但幸福並未持續太久。那根瘦弱的樹枝不堪重負,隨著“哢嚓”聲斷裂,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幽穀。
不知道下墜了多久,“嘭”的一聲巨響宛若驚雷,水花濺起好幾丈。
邵瑄腦瓜嗡嗡作響,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我到底該慶幸還是該罵娘呢。”
邵瑄從深不見底的寒潭中爬到岸上。
邊揉摔得腫脹的屁股,邊望著頭頂那壁立千仞的一線天碎碎念:
“要不是小爺以前練過,再加一身結實的肉保駕,墜入這萬丈深淵,豈不得當場摔得萬朵桃花開。”
摸了摸懷中,讓他曆盡千難萬險,又陷入絕地的羽涅花還在。
邵瑄長舒一口氣,卻又恨不得立刻將它毀成齏粉。
美麗迷幻的羽涅花,背後卻隱含勾連著皇五兄為了提升武道修為,獲得權位,不惜以身犯險布下的那萬死不赦、不可告人、卑劣肮髒的邪謀。
正在他在思緒翻騰中四處觀察,琢磨怎麼出去時,但聽耳中傳來“嘩啦啦...”的脆響。
在這落針可聞的深淵幽穀中,任何一點聲響都極為明顯。
邵瑄心頭一緊,隻見地上數十塊尖銳的碎石在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下,漂浮空中,將他包圍,看樣子是來者不善。
洞中的蝙蝠驚慌而起,雜亂無序的四散奔逃,就連毒蛇蟲蟻都拚了命的四處亂竄。
“這...這...這是幹啥呀!”邵瑄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嚇得站在原地,顫聲問道。
“你是誰,為何闖入此地。”這聲音蒼老、空靈且威嚴。
邵瑄看著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碎石,由青黑色逐漸變為冒著炙熱氣流的赤紅色熔岩,深深咽了口唾沫。
“饒...饒命啊老前輩。”邵瑄心中暗暗叫苦:俗話說得好啊,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真是剛離狼窩,又入虎穴。
“我是武興國的七皇子,名叫邵瑄。虛歲十五,是是...是這伏羲境出了名的廢物。
為了采摘羽涅花不幸墜入貴寶地,打攪了老前輩的修行與安寧。”邵瑄連聲道歉:
“無心之舉,還望老前輩恕罪饒命啊。”
“況且小生死不足惜,關鍵還得回去救我母妃。
小生若不回去,那我的母妃也必然死於皇兄之手啊老前輩!”
說到這兒,邵瑄悲從中來,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啜泣道:
“如果您不信,可以隨我一同前去,等我救了母親,您再殺也不遲。那時我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哼!武興國,老夫怎麼從未聽過。你竟敢撒謊,怕是那些狼心賊子派來尋找毀滅老夫魂魄,搶奪老夫寶器功法的鷹犬,受死吧!”
借由熔岩的光亮,邵瑄才得以悄悄掃視四周。
但見到處散都落著支離破碎,腐朽不堪的屍骨遺骸,間或夾雜著斷裂鏽爛的武器碎片。
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滿是殺意。
空中的熔岩紅光乍起,攪動越發灼熱的氣流,蒸騰出縹緲的白霧。
“我沒有撒謊,天地可鑒呐!”邵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