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你醒醒!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我!”
耳畔好像是顧維琛的哀求聲,聲聲如泣,言真聽的心疼,想努力睜開眼,想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可是周遭混沌,仿佛有一股強大的怨念在拉扯著她,把她拉進了一個黑洞裏,讓她一陣暈眩。
模模糊糊中,言真聽見了咒罵聲,隨後她驟然驚醒。
“吃了就睡,我們王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好吃懶做的媳婦!趕緊給我起來,伺候我上廁所!我要拉褲子裏了!”
尖酸刻薄的語言傳來,言真坐起身,看向那個癱在床上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麵色紅潤,可見是被人伺候的不錯。
這人不正是劉大花嗎?她前夫王文智的媽。
見言真依舊沒動作,劉大花不耐煩的用手“哐哐”的砸了砸炕頭旁的櫃子,“趕緊的!聽見沒有,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我兒子休了你!”
“還有,你考慮的咋樣了?文智說要收養個軍烈的遺孤讓你撫養,我和你說,你可千萬不能給我兒子掉鏈子啊!收養軍烈遺孤,可以幫他升職呢!”
“再說了,你們結婚這麼長時間,也沒給我們王家下個蛋,收養個孩子,對你也好!懂不懂?”
言真對劉大花說的話充耳不聞,仔細打量著眼前。
這個房間她熟悉的很,王文智和她就是在這裏舉辦的婚禮,但是當天晚上,他連房都沒圓就走了,從此以後再也沒回來。
所以,她懷孕?咋懷?言真苦笑了下。
現在言真滿心疑惑,她不是死了嗎?死在了顧維琛的懷抱中,怎麼又回到了這裏?言真的視線從劉大花身上掠過,看向擺在櫃子上的日曆,一九八三年,八月十三,她難道重生了?
上一世言真有過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前夫王文智是一名軍醫,常年在外,她一個人支撐著家裏的裏裏外外。癱瘓在床的婆婆日日刁難,年幼的弟妹頑劣不堪,言真可謂是勞心勞力。
後來前夫為了前途,收養了軍烈的孩子送到她身邊,從此以後言真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剛過滿月的孩子撫養長大。
就在送走婆婆後,言真以為自己終於苦盡甘來,可以去和丈夫團聚的時候,她被人汙蔑和老光棍偷情。
至今她都記得當時的場景,她被人按在地上扇耳光,不管她怎麼解釋,奈何王文智就是不信她,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厭惡。
她顫抖著手想摸一摸自己養大的孩子,可是那孩子學著外人的樣子往她身上吐口水,罵她是破鞋。
言真心灰意冷的回了娘家,滿腔的委屈想找最親最近的人訴說,娘人卻嫌她丟人,壓根門都不讓她進,口口聲聲說著讓她去死。
就此,言真真的沒家了。她不知何去何從,隻能四處漂泊,其中苦楚隻有她自己知道。
人到中年,言真又被確診得了乳腺癌,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隻是頗為遺憾的是,偏偏讓她在這個時候,遇見了顧維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