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書院後山一處涼亭之中。
一位仙風道骨,白發束冠的老者正悠然坐落於茶案一側,時不時輕飲著清茶。
茶案的對側此時雖空無一人,但依舊放置了一杯茶水,熱氣緩緩升騰。
似乎是在等著他人的到來。
咚咚...
忽然,走廊中一道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便來到涼亭之中。
那老者眼皮微抬,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的邋遢身影。
“請。”
老者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落座。
“清羽老道,你找我作甚?”
那邋遢老頭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看向清羽道人的眼神十分不滿。
“嗬嗬,有一件壞消息要告訴你。”
清羽老道嗬嗬一笑,不緊不慢的看了老頭一眼,眼神竟是有些促狹。
“你有什麼破事快說,老夫的那幅字還沒有作完!”
邋遢老頭吹胡子瞪眼的衝著清羽道人吼道。
清羽道人並未生氣,而是哈哈一笑,說道:“平硯,你平日裏隻知作畫題字,是否忘了些重要的事?”
這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邋遢老頭便是那平硯道人。
“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
平硯道人眉頭一皺,站起身來緩緩踱步,腦海中不停的思考著什麼。
他這句話並非是反問,而是他真的想不起來書院究竟交代給他什麼事。
“哎。”
清羽道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手指點了點桌麵。
“莫不是忘了你對院長承諾的事宜?”
“嗨呀!”
平硯道人先是一愣,隨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眉峰緊鎖的說道:“把演武大會這茬給忘了!”
清羽道人見他終於想起,於是繼續說道:“侯義昨日四處尋你,也不知你又躲到何處去鼓搗你那些破字畫!”
平硯道人跺了跺腳,來到石凳邊一屁股坐下,口中細碎:“不就一小比武嗎...有中院弟子在,那些下等宗門又能翻出什麼浪來。”
“莫說前十的弟子,就是金奎那小子也沒有幾人能對付他!”
老頭子雖然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但依舊十分嘴硬的自我安慰著。
清羽道人微微眯起雙目,悠然說道:“莫說金奎,就連蕭鵠那小子都被一個照麵擊潰!”
“書院的顏麵可謂是受到了很大衝擊,你這個老頭子怕是要被院長問責咯。”
平硯道人瞬間起身,神色十分震驚。
“莫非水仙宗弟子前來挑事不成?我這就去找那白玉衡要個說法!”
說完,平硯老道周身靈氣暴湧而出,強大的力量化作勁風,後山的樹木瞬間呼呼作響,東倒西歪。
這般實力絕非元武境強者可以比擬!
清羽道人見老朋友如此裝模作樣,隻能無奈一笑。
他伸出手掌輕輕一拂,那劇烈的狂風瞬間平息。
“不必動怒,或許不是水仙宗之人。”
清羽道人抿了口茶,悠悠說道。
“嗯?此話怎講?”
平硯道人剛才無非是裝模作樣一番,實際上水仙宗的宗主大人豈是那麼好見。
事實上,書院隻是想通過一場簡單的內部比武來挑選出部分優秀弟子,參加玄南試煉。
然而平硯道人卻忽然提出了一個鬼點子,叫書院大張旗鼓的舉辦一場演武大會,一方麵可以挑選弟子,另一方麵還能揚書院的威風,讓外界見識到書院的實力,以便日後招收優秀的新鮮血液。
他提出這件事的主要原因也很簡單。
平硯道人修為高深,實力強大,一手書畫手藝更是爐火純青。
然而他卻有些壞毛病。
一旦開始研磨作畫,那就不知白天黑夜,大事小事一律不管,任誰都找不到他。
因此,他是書院中出了名的老混子,基本上沒有什麼貢獻。
書院的弟子實力強大,外界除了水仙宗壓根沒有幾個一流宗門能與之相提並論。
於是在挑選優秀弟子的事宜上,他便忽然想到了這個鬼主意,將原先簡單的小比試舉辦成了一個大型演武。
他作為演武的主要負責人,安排好了預先設定好的劇情之後便又躲起來題字作畫,把這件事再度拋之腦後。
對於他來說,這簡直就是躺贏。
沒有人能擊敗書院弟子,如果有,那就不讓他們來!
為了保險起見,平硯道人甚至將上院的弟子拉過來作為最後的排麵...
...
“水仙宗之人你也算了解,這種事他們向來沒有興趣。”
平硯道人點了點頭,十分認同清羽道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