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雖也有遊人來訪,但人數不過數百,遠不如今日浩大。
小乖對羅騰飛極是親近,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它他威武的像隻獅子。人人俱他三分,離它遠遠的,使得他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這人一多,行腳的商販自然多了起來。
羅騰飛拉過一個賣熱豆漿的商販,好奇詢問緣由。
商販詫異的看了羅騰飛一眼道:“這位壯士想必是來至外地的吧,今天正是十一月十五,正是觀看冬潮的最佳時機,遊人自當多了。”
羅騰飛略微一怔,錢塘潮他卻知道,但不知還有一個冬潮。
見羅騰飛神色不解,商販熱情解釋道:“錢塘潮以八月十八聞名天下,但十一月十五的冬潮也是聞名遐邇。這一日的大潮不如八月十八的雄偉、壯觀,但漲潮時,冬日特優的霧氣,將大潮籠罩,若隱若現,宛如仙境,絲毫不比八月十八的大潮遜色多少。許多文人雅士為了一睹奇觀,甚至不遠萬裏而來呢!”
羅騰飛大悟,見商販熱情,當即買了一碗熱豆漿。
羅騰飛口裏喝著熱乎乎的豆漿,閑來無事,隨意聊道:“你在這裏幹了多久了?”
商販笑道:“有十年了吧,這裏每月的十五至十八,都會有一些湧潮,沒些對不上大潮時機的遊人,都會來此看看小潮自娛。”
羅騰飛心中一動,忙問:“那你可知一個叫張天鵬的人物?”
商販點頭笑道:“壯士這可就問對人了,天鵬跟我是同鄉,今日我們還是一起來的哩!剛剛不久以前,天鵬還跟他的相好在我這裏吃過豆漿。”
羅騰飛大喜過望,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趕忙詢問他的蹤影。
商販搖頭道:“這便不得而知了。不過他們兩人在聊天的時候,似乎談起冬潮之事。天鵬打漁為生,今日出行卻穿得體體麵麵,應該不是幹活來了,我猜小兩口應該越好一起看潮的吧。壯士若要找他,可去海寧縣鹽官鎮東南的一段海塘去看看,那裏是看潮的第一佳點,這群人流正是趕往海寧縣的。”
看著成千上萬的人流,羅騰飛露出了一個苦笑的神色,要找兩人談何容易?
羅騰飛隻能問商販,張天鵬和那女子的特征。
商販略一思索道:“天鵬一身土黃色麻衣,身形消瘦,他兩眉豎起,腮邊長短淡黃須,非常容易辨認。他身旁的女子一身蘭色綢緞,麵貌清秀,是個美人兒。”
羅騰飛心道:“男的穿麻衣,女的穿綢緞,這隊組合可真夠怪異的。”
這時,商販道:“我有個提議,壯士看看是否可行。天鵬僅僅是個打漁的,認識他的沒有幾個。但他的相好卻是春風樓的花旦之一,豔明遐邇,叫做芳慧靈,認得她的人遠多過天鵬。”
羅騰飛點頭稱謝。
領著小乖,羅騰飛順著人流來到了商販所說的海寧縣鹽官鎮。
按著商販主意去幹,卻發現這著著實實是一個爛的不能在爛的臭主意。
每當問起芳慧靈來,四周的男人都鄙夷的看著他,都將他視為招不到妓,來找人出氣的莽漢了。
不得已改變戰略,慢慢搜索,但在萬千人中要找兩人,無疑是大海裏撈針。
耳中傳來轟隆隆的類似雷聲的聲響,天邊閃現出一條橫貫江麵的白練,伴之以隆隆的聲響,酷似天邊悶雷滾動。潮頭由遠而近,飛馳而來。宛若一群潔白的天鵝排成一線,萬頭攢動,振翅飛來。潮頭推擁,鳴聲漸強,頃刻間,白練似的潮峰奔來眼前,聳起一麵三四米高的水牆直立於江麵,傾濤瀉浪,噴珠濺玉,勢如萬馬奔騰,潮湧至海塘,更掀起高達六米的潮峰,。
在冬日的霧氣中,如此壯觀的景象若隱若現,果然如商販所說的一般。
四周的遊人為之神奪。
羅騰飛也不驚為之側目,但他本意不在於此,隻是看了一眼,繼續在人群中搜索起來。
突然,前方沿岸處,一隻黑手探出,一個在河堤旁的肥胖婦人,驚呼一聲,整個人翻過了圍欄,滾下了浩浩江水中去。
四周傳來陣陣驚叫。
人人高呼:“有人落水!”但無一人去救。
羅騰飛擠上前去,那黑手主人已不見蹤影,見婦人在水中倉皇掙紮,神色大急,若不是他水性不足,早已一躍而下。
這時,不遠處一人跳上了欄杆,他一身土黃色的麻衣,臉頰上有著少見的黃色胡須,毫不猶豫的一頭紮入滾滾江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