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靜靜地看著，他手機裏麵還多了一百來張照片，全是鹿蛟的。
他笑起來的樣子，數錢的樣子，打瞌睡的樣子……
像個變態一樣，抓拍著少年的每一幕。
這不是宋雲璟的本意，一開始他隻是莫名的會來到古玩街偷看少年。
大概是那天的陽光太好，灑在小神棍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邊，他眉眼彎彎，笑得漂亮又明媚。
鬼使神差的，宋雲璟就掏出手機拍了一張，伴隨著哢嚓一聲，他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發不可收拾。
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會雷打不動的過來，隻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他給別人算命，從來沒有上前去過。
他心裏隱隱有一道聲音在說，如果過去了，那麼以後的一切都會不可控製。
為此，哪怕宋雲璟手機裏的照片一天天增多，他也沒想過去找少年。
可這次不一樣了。
或許是今天的風又大又冷，吹得他無法思考，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坐到了少年的攤前。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如果少年問起他是來幹什麼的，宋雲璟甚至短時間內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他已經習慣了隱藏情緒，哪怕心思千回百轉，麵上仍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手機裏會偷藏著別人的照片。
最起碼鹿蛟就看不出男人的表裏不一，他身體前傾，眼睛亮亮的，漾著一汪清泉，澄澈又水潤，好似可以讓一切陰暗無處遁形。
宋雲璟隨著他的動作微微後仰，呼吸都停了一瞬。
“你…”鹿蛟緩緩開口。
宋雲璟唇線抿直，開始迅速思考起如果少年問起他來幹什麼該如何回答。
“是來和我談上次那筆生意的嗎？”
出乎意料的，少年已經幫他找好了理由。
宋雲璟愣了一下，隨後淡定地嗯了一聲。
十分鍾後，助理看著宋雲璟發來的消息，陷入沉默。
宋總：[立刻給我擬一份合同出來。]
宋總：[關於假扮情侶的。]
終於啊…
助理摁滅手機，發出一聲感歎。
經曆沒日沒夜的加班，他終於瘋了，怎麼會看見宋總要擬這種合同呢。
沒等他感歎完，宋雲璟的信息再次傳來。
宋總：[速度。]
助理：！！！
不是錯覺！擬什麼合同？！假裝情侶？！
“不是我瘋了。”助理反複看了好幾遍信息，雙目無聲地喃喃道。
是宋總瘋了。
……
—咖啡廳內。
鹿蛟和宋雲璟此刻正麵對麵的坐著。
宋雲璟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接著看向對麵的少年。
他一身靛青色的道袍與這家高檔咖啡廳格格不入，可那些充滿鄙夷探究的目光在看到少年漂亮的臉蛋時統統轉化為驚豔。
隻可惜少年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他注意力全在自己麵前的咖啡上。
鹿蛟沒有喝過咖啡，現在聞到香味難免有些蠢蠢欲動。
他雙手捧起咖啡杯，試探性地啜了一口。
好苦。
苦澀的味道在舌頭上炸開，鹿蛟粉白的小臉皺成一團，立馬把杯子放下，用一根手指推遠，漂亮的狐狸眼寫滿抗拒，活像是碰到了洪水猛獸。
看到這一幕，宋雲璟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語調平緩地問：“不喜歡苦味？”
鹿蛟豔紅的舌尖探出一點抵在唇上，蹙著眉小聲埋怨：“誰會喜歡苦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