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若蘭抱怨著推開門,愣住了。
雷沉海不在屋裏,大哥卻坐在那裏磨挲著一紙舊羊皮。
“我不是好好的在這?”雷納德抬頭笑道,卻沒什麼笑意。
“我是擔心你嘛……”若蘭嗔道。
“若蘭,”雷納德收起羊皮紙,慢慢站了起來,“能不能替大哥做點事?”
他附耳說了幾句,若蘭的臉馬上紅了起來:“這……這怎麼行。”
“放心吧,我擔保他不會亂來的。”雷納德笑道。
“可是萬一爹怪罪下來……”
“有我呢。”雷納德慢慢地說,“況且你不在家,他怪也怪不到你頭上。”
“你跟紫鵑說,我請她幫這個忙……順利的話,旖ni就能回來了。吸血族已沒什麼高手,你們完全應付得了。”
若蘭望著大哥期待的目光,終於點點頭。
雷沉海領著幾個家丁走過院子,準備把江彬帶到更安全的地方。
他實在很不放心。
突然發現江彬房間的窗子開了道縫隙。
他謹慎地走近一瞥,隻見一白衣人背坐在屋子裏;
暗暗鬆了口氣,卻又驚覺:“不對”。
趕到江彬門口,發現守門的家丁早已不見!
推開門,裏麵一片靜寂。
那白衣人靜靜坐在裏麵,憂鬱的眸子正停在雷沉海臉上——
“是你?”
“是我……”雷納德緩緩點頭道。
“江彬呢?”
“已經走了。”
雷沉海轉身開門喝道:“來人!”
“算了吧,二叔……”雷納德慢慢地說,“就算您親自出馬,也一樣追不上他。”
“哼,”雷沉海怒道,“他傷未痊愈,更何況現在還是白天,能走到哪裏去?”
“對,本來他是出不去的,”雷納德安靜地說,“但解除了黑暗血脈,就不大一樣了。”
“是你……”雷沉海擰起眉。
“不錯,是我……”
雷沉海出手如風,閃電般扣住他右手脈門——
大口鮮血伴著咳嗽湧了出來,染紅衣襟。
“為了解那兩處穴,你竟不惜……”雷沉海倒吸一口涼氣。
“我不在乎為雷家流盡最後一滴血,”雷納德咳道,“但並不一定隻為了雷家。”
“你不要命了?”雷沉海怒道。
“江彬能為我做的,我也能為他做。”雷納德一字一字說道。
“你……”雷沉海怒極,右掌五指如鉤擊下!
手掌硬生生停在頭頂,雷納德卻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實在太不像話,你讓我向冷家如何交代!”
“就算沒法交代,”雷納德道,“也好過用謊言去粉飾……”
喀喇喇一聲巨響,一旁的桌麵已碎成粉末!
雷納德倚在扶手上,劇烈地咳著。
咳罷他低聲笑道:“我知道您不會真的殺了我……”
“因為世間隻有我這麼一個‘晶質’,對麼?”
聽到這話,雷沉海突然退後兩步,臉上現出一種古怪的神情。
雷納德笑了笑,左手慢慢從懷中取出一張陳舊的羊皮紙,展開——
“您不該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桌子下麵……我躺在地上正好看到。”
“……解黑暗血脈,須以晶質為介:斯人身中血毒,外服晶照、內習陽功,後其血具解抗之效;然其人不得解脫,難入輪回,此非晶石之力所能矣。”
雷納德望著羊皮紙上這段話,低聲笑道:“終於明白,爹為何不告訴我昊月之晶的用法了。”
“用我當‘晶質’,恐怕沒人能找到更合適的人選……二叔,我實在佩服您的眼光。”
雷沉海望著他,卻沒從他眼中看到絲毫恨意,於是清了清嗓子柔聲道:“納德,我也是為了雷家……”
“我明白。”
“擁有解毒靈血的雷家會再度崛起,成為三雄之首——我又怎會背叛雷家,為他人所用;如果讓我選擇,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成為‘晶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