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客廳和父母聊天的張然,聽見茶幾上手機的震動聲,連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當看見是秦一諾肯定的回複時,他整個人的情緒突然高漲,臉上的喜悅都快溢出來了。一旁的媽媽看到一向沉穩、淡定的張然這樣,好奇地問了一嘴,“然然,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沒什麼。”張然又恢複了常態。
但是,媽媽顯然沒那麼好糊弄,追問道,“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張然趕忙解釋,“沒有呢,我談戀愛肯定會和你們說的。”
媽媽的表情有些失落,她滿是愧疚地對張然說,“然然,是媽媽對不住你。我知道,你喜歡你那個同學小秦。如果不是我生病了……”
為了阻止媽媽繼續說下去,張然快速搶過話來,“媽媽,我和秦一諾之間的問題怎麼會是因為你呢,你又胡思亂想了。”
雖然張然這樣說,但媽媽心裏明白,兩年前,她查出患了癌症,整個家庭的日常因此發生變化。兩年來,她經曆了一次大手術和五次化療,中藥、西藥和各種檢查從未間斷。正是為了方便照顧她,張然才決定放棄北京的工作,選擇回到長州,因為媽媽的手術和化療都是在長州人民醫院做的。
兩年多前,也就是2021年8月中旬,張媽媽連續幾天早上起床都咳得特別厲害,有時還會咳出血來。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喉嚨上火了,吃了兩天降火的藥,可是咳血的現象並沒有好轉。她意識到不對勁,便把情況跟張爸爸說了。張爸爸趕緊帶著她去樟市人民醫院檢查,抽血、拍片結果出來後,發現是肺部的問題。從片子上的陰影看,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可能是結核,也可能是肺癌。
對於張爸爸和張媽媽而言,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當時,他們倆就慌了。張媽媽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她慌張地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問醫生,“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會不會是搞錯了呀……”張爸爸見到愛人這般模樣,緊緊牽著她的手,安慰她說,“沒事的,現在醫療這麼發達,不管什麼情況,都會有解決辦法的。”盡管張爸爸內心也百感交集,但他還是要強裝淡定,他知道此刻自己就是妻子的支柱。他一邊安慰妻子,一邊和醫生交流妻子的情況。根據醫生的建議,他們決定到長州做一次更詳細的檢查。醫生還幫他們聯係了他的老師——長州人民醫院胸外科的主任醫生曾慶。
知道自己生病了,張媽媽心裏十分難受,但她還想著要瞞著遠在北京工作的張然。因為她了解張然的個性,如果他知道媽媽生病了,肯定不放心他們老兩口自己在老家。不過,張爸爸倒是主張要和張然說。一方麵,張然已經成年了,作為家裏的一份子,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他應當知道;另一方麵,他見識相對更廣,也能幫著出出主意。經過張爸爸的一番勸說,老兩口還是決定將張媽媽生病的事告訴張然。
張然在電話裏聽到媽媽生病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懵了。他著急地詢問,“爸,什麼情況啊?醫院檢查清楚了嗎?要不然來北京看吧,這邊醫療條件好,來這邊看更放心。”
張爸爸解釋說,“然然,我們詳細谘詢過醫生,不用非得去北京哈,長州的醫療水平已經很好了,而且離樟市近,我們過去也方便,樟市的醫生也幫我們聯係了長州的醫生,你放心哈,我明天就帶你媽媽去長州檢查。”
聽爸爸這樣說,張然也沒執著於讓父母過來北京,而是立刻請了假,訂了第二天一早回家的機票。臨時要離京,張然沒跟秦一諾說是因為家裏的事,隻說單位有個急差要去外地一趟。第二天上午到長州機場後,張然直奔長州人民醫院,他到的時候,父母已經在醫院排隊等叫號了。看到媽媽的瞬間,擔心了一路的張然終於有了一個情緒的出口,他細致地詢問媽媽的情況,又將媽媽在樟市做的檢查全部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一邊看還一邊安慰父母。看著自己的兒子這麼能抗事,張然的父母也很欣慰。
不過,見到醫生時,他們內心的忐忑、焦慮、不安還是很明顯。醫生在看之前的檢查結果時,坐在凳子上的張媽媽緊緊抓著站在她身旁的張爸爸的手,眼睛呆呆地看著醫生,臉上寫滿了擔心。張爸爸一隻手緊扣著張媽媽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讓她放心。
根據已有的檢查結果,曾慶醫生傾向於認為張媽媽患的是肺癌,但具體是什麼程度還需要做更詳細的檢查才能確定。曾慶醫生的建議是做一次PET-CT全身掃描。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張然立刻去把費用繳了,又領著父母去做檢查的地方,陪著媽媽把檢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