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晟胸口,腰間頓時缺少了好幾塊肉,整個人像是殘破的稻草人佇立著,依舊沒有倒下去。半晌過後,射擊停止了,女人胸前的槍管通紅,她拉下腰間一個開關似的東西,兩挺機槍滑出掉落在地,她自己也吐出一口鮮血,胸前兩個空洞也往外淌著血。她雙眼瞪得大大的,她眼前的韓明晟竟然還活著。韓明晟傷口周圍的肌肉像蛆一樣蠕動,傷口也隨之恢複。
韓明晟一瘸一拐地走到女人麵前,大汗淋漓,好像消耗了巨大的體力一樣。然後就是手起爪落帶走了女人的生命。
樓上如此動靜,樓下的警察當然也聽到了。一隊人馬帶著武器衝上樓。他們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韓明晟撞碎房間窗戶一躍而下,砸碎了樓下的一輛警車。
樓下待命的警察一見韓明晟從天而降,迅速集火衝著韓明晟就是一陣突突。這次韓明晟都傷口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快速愈合,而是一路流著血向外飛快的奔跑。哪怕是負傷,韓明晟都奔跑速度也是可怕,比一般的交通工具都快。他知道,現在的速度以及當才的跳躍力都是骸體的身體給他帶來的。
韓明晟在前麵跑,後麵人堆裏探出一把和剛才女人一樣的槍——其實說是炮更合適,隻不過這把槍沒有被噴成水紅色就是屬於警察的製式槍械。槍的準星瞄準韓明晟就是一聲巨響,已經跑遠的韓明晟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往右邊一躲,但是還是被打中了左臂,頓時他的左臂離體而去,人也倒在地上。
沒等後麵的警車追上前,韓明晟的身體突然沉入地麵消失不見,而他癱倒的那片地板是黑洞般深邃的黑色。他最後意識告訴他,這是葉喬的能力,隨後就昏死過去。
警察追到後發現空無一物,而警車隊伍裏麵一輛指揮車一樣的車裏,一個人操作這一台機器在尋找著什麼。這是專門針對骸體的儀器,骸體在使用能力的時候會有特殊的能量殘留,可以順著這個找到骸體的藏身之處,可是現在儀器像是失靈一樣,什麼都沒發現。
等到太陽已經從遠處的海麵上升起時,警察才離去,巡邏隊收拾完韓明晟家裏都慘狀也隨後離開。
eyescp地下實驗室中,韓明晟還是躺在那張操作台上,葉喬穿著一身白大褂操作著各種儀器對著韓明晟的斷臂處。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太陽已經高掛在天空正頂驅散著自由區裏的腐爛的氣味。韓明晟也醒了過來。
身邊是陌生而有些熟悉的環境,扭頭一看,葉喬還是那樣坐在旁邊抽著煙,今天的葉喬穿著件很寬鬆的衛衣,外麵套著一件綠色的風衣,褲子也是那種可以垂到腳跟的風格,這副打扮在這個季節似乎是會被凍感冒的那種。韓明晟很意外,看現在的情況似乎是葉喬救了他。
這一次韓明晟沒有再被綁起來,就是這樣躺在那裏。活動了一下身體,他坐起身來,很快發現了不對。他看向自己的左臂,是一條啞光的金屬手臂。機械臂很細,就是人體骨骼的造型,肱骨,尺骨,橈骨,腕骨,掌骨,指骨一塊不差。(注:肱骨是上肢最粗壯的骨,上端與肩胛骨形成肩關節,下端與橈骨和尺骨形成肘關節。橈骨和尺骨共同為前臂連接肱骨行程肘關節,連接八塊腕骨形成腕關節)
“你為什麼要救我?”韓明晟很是疑惑地問道。
“不知道”葉喬的回答就這一句
“那這隻手臂?”
“骸體的恢複能力也是有個極限的,這種傷太大了,恢複不了的”
“可是我連頭被打爆我都能恢複,手臂我怎麼可能恢複不了?”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骸體的頭是最重要的部位吧。骸體的驅動能力需要一種特殊的能量,這種能量一般儲存在大腦裏麵,和智力有關,所以動物沒辦法成為骸體,因為他們智商不夠。”
“所以,你說那麼多幹嘛?為什麼救我?”
葉喬彈了下煙灰,表情複雜地說:“原因的話,我是真的說不清楚,跟你說過,我也不是天生的骸體,可能是……同病相憐的感覺吧,而且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懂我意思吧?你性格算是懦弱,死亡似乎是你一直給自己留的後路……如果我美救你的話,你是不是想說就那樣死在警察手裏就好了?”韓明晟沉默了,因為被葉喬說中了。
葉喬又吸了一口煙說:“那是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死得掉?吼吼,跟你說過,骸體的恢複能力遠超普通人類,而你更是一流的,所以你最多就是丟條手臂,死不掉的。”
“那我要怎麼報答你?”韓明晟指了指新的手臂。
葉喬搓搓手指:“錢”
“我沒有……不對,我能掙”
“掙?怎麼掙?現在外麵你的通緝令滿天飛。”葉喬都語氣充滿輕蔑。
韓明晟有些遲疑,但很快又露出做出決定樣子,說:“我會想到辦法的,這裏是自由區”。
“歐?,總之記得還,十幾萬海溫幣”海溫帝國的人均年收入也不過三到四萬海溫幣,十萬海溫幣對於韓明晟來說簡直是是天文數字,失去了母親,再加上被通緝,他現在連生存都是問題。
“好。”韓明晟的回答簡單而又堅定,原本隻想求死的他,現在每天的目標變成了活下去。還錢事次要的,生存是頭等大事。“那我現在走了?”
“不攔你。”葉喬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韓明晟起身離開,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葉喬說道:“其實我自己還是有點錢的,能在你這邊買身衣服嗎?”
葉喬客氣地說:“當然——哦對了,你母親的事情……節哀”
聽了葉喬後半句話,韓明晟悲傷與憤怒又出現在了韓明晟臉上。“我母親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被殺掉?”
葉喬又吸了口煙,說:“拜托,這裏是自由區,賣毒品的一般都是幫派成員,你搞死了他們的小弟,大哥肯定得出來討個說法嘍?你的通緝令滿天飛,想找到你家太容易了,人家肯定是去找你報仇的,你不在家,那就你媽嘍。”
韓明晟咬了咬牙,沒再說什麼……
最後走出出eyescp時,韓明晟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風衣都設計很特殊,出自葉喬之手,領子很高,足以將韓明晟半張臉遮住,同時還很寬,比韓明晟的頭還寬;連著領子一直到背後都是一個連衣帽,如果戴起來的話像個鬥篷一樣;下擺也很長,剛好到韓明晟的膝蓋處;布料好像是塑料,兩個口袋是抽繩設計,可以完全封扣,防止東西掉出來。下身是一件軍綠色的工裝褲,和葉喬的款式很像,寬鬆,褲腿兩側有兩個很大的口袋;不像葉喬那樣近乎垂到腳跟,但也是能夠蓋住腳麵。
離開弗勞爾斯巷,韓明晟的眼神有很大對改變,好像“複仇”二字就寫在他臉上一樣。韓明晟帶上了那個鬥篷一樣都帽子,領子剛好遮住了他的麵部。
白天的自由區遠比晚上冷清,這也給韓明晟帶來一定的便利。走到稍微熱鬧點對地方,一他可以看到無人機從天上飛過,上麵的屏幕顯示著自己的大頭照,底下大大的寫著“通緝”。他自己的,警察哪裏已經知道他是骸體這件事了,不然平時自由區裏死個人,從來沒有這麼興師動眾的。
除了通緝令以外,還有一個幫派的懸賞令也在大範圍傳播。無疑,這就是被韓明晟殺害的那兩個小弟所屬的幫派,也是他們的人對韓明晟的母親痛下殺手。
“媽媽,對不起,都怪我……”韓明晟心中深深地懺悔著。如果說,隻是殺了那兩個人的話,他此時心裏不會這麼難受,因為似乎他變成骸體後,思想也產生了某種變化;但是因為自己而使母親失去生命,這是他接受不了的。
這個幫派在汶三自由區裏算是大的,自稱俄北門,主營業務包括但不限於毒品,軍火販賣,酒吧,妓院;並且基本壟斷了自由區裏的毒品生意。韓明晟的目的地就是他們的毒品生產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