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沒了,就這一件。”
朱由檢笑得開心,張維賢也要鬆口氣的時候,忽然見朱由檢拿出一條錦帶,奮筆疾書!
錦帶……
張維賢已經要目瞪口呆了,他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外麵那人的臉。
如果沒記錯,那個人是跟在魏忠賢身旁的幹兒子,名叫周什麼來著。
合著您還在防著別人啊!
終於,朱由檢寫好後,輕輕吹了口氣,然後直接遞給張維賢。
“愛卿,時至今日,外臣謀得二十一衛,魏閹謀得廠衛四衛軍,尚有內操軍為虎作倀!
“朕所能依靠,僅卿與諸多勳貴爾!
“國家危難之刻,卿可願編選挑揀京營三千士卒,明與魏閹媾和,暗則與朕合謀,進皇城,朕遣內操軍出外,收禦馬監印信,廠衛唾手可得,大事成矣!
“朕若中興,必不少卿如二十八將,二十四臣者!”
張維賢已經被震撼到不能自已了!
他明白朱由檢今日為什麼要給他展現這麼一手了,這是在告訴他,作為你英國公的靠山,朕的本事,比你想象得更硬,更大,更……
這“衣帶詔”,朱由檢是希望張維賢能夠選練三千兵,然後接替內操軍的地位。
至於禦馬監,說起來唬人,可是畢竟那是僭越皇帝的權力,不是魏忠賢私兵。
四衛軍和內操軍的不同就在於,四衛軍隻認印信,管你是誰調動?
除非你是早已集權的皇帝!
隻要調離內操軍,有京營三千兵打底,再加上陛下今日展現的實力,絕對能夠得到四衛軍和廠衛。
皇帝一人獨權,唾手可得!
至於二十八將,二十四臣,那就是在以功名利祿相誘惑了。
雲台二十八將,淩煙閣二十四功臣,難道還會有人不知曉嗎?!
可是,這樣的皇帝……
張維賢心中有些怯意。
他明白自己的本事,最多中人之姿。
如果是天啟那樣的皇帝,不在乎他,隨便他每天混日子,無災無難把英國公勳位傳下去,那是必然的。
可是,一個英明神武的君主,是自己可以扈從的嗎?
他有些囁嚅,想要拒絕,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刻敢要拒絕,那就是明著要和皇帝不一條心了。
以朱由檢的能力,將來奪權之後,即便是看在祖上情分,不殺自己,也難免嚴懲幾次。
倒是進亦難,退亦難了。
“臣……”
“此是朕的真心意了,愛卿,但說無妨。”
朱由檢並沒有繼續咄咄逼人,而是異常溫和道:“愛卿若是覺得自己不行,朕換一人就是。
“莫要顧慮朕會事後清算卿,朕雖無甚才能,卻還不會暴躁若桀紂。”
張維賢驚愕地抬頭,無比希望自己能從朱由檢的眼中看到虛偽!
可是那雙澄明透亮的眼睛之中,隻有真誠,和張維賢自己臆想出來的仁愛。
這是聖君啊!
這是聖天子啊!
張維賢撲騰一下撲倒在地,嚇了朱由檢一跳。
“陛下願行大事,臣又豈敢不效死?!”
朱由檢表情肅穆,親自扶起張維賢。
屋內君臣二人如何相得,對門口侯著的周寵來說就不是很重要了。
他也是信王府的老人,不過走的是和王承恩他們完全不同的路。
他求爺爺告奶奶,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才當了魏忠賢的幹孫子,豈能不實心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