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小美,晴子和小北(1 / 1)

“我們還會在那裏相逢嗎?”

“一定會的。”

“一定噢。”

“一定。你去吧,記得別回頭噢。”

——《千與千尋》

多年以前,我就認定,人生最重要的不過兩件事——真愛和自由——的確,僅此而已!

但何為真愛,何為自由呢?我一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偶然的一天,我遇見一個人,才似乎真正有所體驗。

這是一種非凡的體驗,似乎她的出現,讓整個世界都明亮鮮豔起來,包括我一直沉鬱晦暗的心靈。我能確認,這是隻有真愛才能產生的感覺。

同時,對我而言,自由也一起到來了。因為她的存在,讓我遠離了恐懼、懷疑和痛苦,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快樂而充滿希望。我不再糾纏這個世界會怎樣,人生會如何,工作值不值得。隻要有她在身旁,便一切足以,甚至連思考都可以不要。在我的感受中,這便是最極致的自由了。

可不知為何,她突然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一般。

我的世界崩塌了,再次陷入無邊的恐懼、懷疑和痛苦。我一天天在黑暗的泥潭裏垂死掙紮,甚至覺得人生已走到盡頭。最後,我把這些歸結為某種宿命——唯有如此,我心裏才覺得好受點,才有活下去的力氣。

假如真的有宿命,我將怎樣度過一生?因為她的存在,人生又會有何不同?又會如何結束?這些問題總會冷不丁冒出來,無休無止地糾纏著我,也令我剛剛平複的心緒,再次陷入無盡的苦惱之中。

如果寫出來呢?困擾會不會少一點?

話說回來,從某種意義上說,老想這些很難有答案的問題——怎麼看都像在自尋煩惱。不過,我還是決定嚐試——也許是希望,通過寫出來,能排遣一下鬱結的心緒;也可能是希望,多年以後,能擁有更準確的記憶。

雖然決心已下,可一提筆,往往還是陷入絕望之中。

一是從理性角度看,真正值得寫的東西並沒有多少,再說,許多記憶也早已模糊不清。二是我擔心很多事情僅僅是因為自己的情緒,才賦予它獨特的意義。譬如,我可能會寫到一些故鄉的人和事,但其具體意義在哪,我也很難說清。似乎僅僅因為某種深藏心底的強烈渴望,讓我不得不寫。

還有,關於文章的寫法,我並未係統學習和訓練過,對此我總是喪失信心。如果非要細細追究,給自己點信心的話,我的大部分——或者說全部寫作技能——遺傳自我的父親。他雖不是什麼作家,但在小學五年級時,的確僅僅通過一篇作文,就被破格保送讀了當時的師範學校。師範畢業後,他回到老家,成了一名小學教師。

不過,我從未讀過他的任何一篇文章,平時也未見他寫過。他曾和我說起過那篇“改變命運”(他自己這樣認為)的文章,寫的是關於“世上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他通過一番論證,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先有雞。他所闡述的主要依據源於:“真正的敵人來自內部,堡壘是從內部攻破的”。至於為何能從這句話裏得出“先有雞”的結論,他和我解釋過,我一直也沒聽明白。他見我半天都不能理解,最後撂下一句:“寫文章不用太在意這些邏輯、道理,自己怎麼想的就怎麼寫。寫出真情實感就好,大膽一些也無妨!”這話我倒是聽懂了,也算能理解。後來,我把它簡化成了“純真與勇氣”。是的,“純真”與“勇氣”——我最愛的兩個詞。為什麼愛呢?我還真有認認真真思考過,最終我得出的結論是——這兩個詞代表了人性中最寶貴的兩種特質,也是“真愛和自由”的核心要義。

好吧,扯遠了,似乎是不知如何開始才東扯西拉。其實想來有些詭異,明明很多事情才剛剛開始,卻總感覺已經結束?是因為我的大腦真的有問題麼?

最後,還說一點關於寫文章的事,最後一次。

對我而言,寫文章其實是件極其痛苦的事。有時明明文思泉湧,轉身卻成一潭死水;有時十天半月寫不出一個字,有時又可不眠不休,奮筆疾書;有時寫了幾十頁紙,才發現全是廢話……盡管如此,寫文章也是件極富樂趣的事。因為文字本身自會呈現屬於它的世界,再加上不同讀者的不同解讀,可能又會呈現另一個世界。如此這般,這個世界會不會更有意思一點?

到底該如何開始呢?還是從第一次見到晴子那時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