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可以有很多不去學校的理由,但唯獨不應該是恐懼。

當吉野順平的意識從深潛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感覺到恐懼正如同細小的繩套一樣,在一點點勒住他的脖子。

那些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出現了。

“喂,今天開始,這個活動室就歸我們了,你們這群電影研究會的渣滓們速度滾出去,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嘭。

桌子被踢飛,上麵堆積的電影光盤灑落了一地。

不良們獰笑起來,擼起的袖子顯露出不俗的力量。

反抗他們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隻會讓後果看起來更加難以承受。

而且,也沒有人會反抗他們。

弱小會招來捕食,除了逆來順受之外,沒有別的道路。

吉野順平耳邊響起了細微的呼喊。

“走吧,吉野……”

就在他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兩個研究會的同伴們卻已經拋下他,倉皇逃離。

這一刻,恐懼的繩套愈加收緊。

可以預見的是,繼續在這裏每多待一秒,挨揍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是他還是想盡可能的,說出來,發出聲音。

盡管交涉看起來如此不現實,不過與一味的承受相比,還算是個好的選項。

“那個……我看你們平常很少會來這裏,所以你們不用的時候可不可以讓我們在這裏待一會兒……”

“哈?”

迎麵那個高大的不良,張開了他的右臂,以一發拳頭回答了順平的問題,直接將他幹翻在地。

接著諷刺的聲音響起。

“下次問問題的時候先過過腦子。”

毫無尊嚴地趴在地上,體會著臉龐上火辣辣的疼痛,順平在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拳頭。

這樣的情況他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了。

僅僅隻是因為一句話或一個眼神不合他們的心意就要挨打,毫無道理的強橫。

這群家夥完全沒有拿他當人來看……

“喂,趕緊給我爬起來,滾出去啊!”

在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喝後,順平隻能強撐著身體從地上重新站起,像他的兩個同伴一樣趕緊從這個地獄一般的活動室裏離開。

臨走之際,他瞥到了地上散落的電影光盤中,有他準備了好久想要分享出去的電影,蚯蚓人係列。

正當他彎腰準備去收拾的時候,突然有一隻腳踩在了那些電影光盤上。

順平抬起眼眸,看到了一張不良的臉。

伊藤翔太,統禦著涉穀三中的不良,是遠近聞名的暴君。

不管是默默無聞的學生,還是成績優異的學生們也好,沒有不畏懼他的。

不過好學生們不會那麼慘,畢竟考試作弊的時候用得上,所以平時也隻會嗬斥和叫罵,不會真的上手去打。

但那些“沒有明顯價值”的學生,對於伊藤翔太來說就是奴隸一般可以隨意對待的存在。

“看什麼看?”

順平伸向伊藤腳下光盤的手明顯顫了一下。

“那個……麻煩你挪一下好嗎。”

“這些光盤,我要帶回去。”

伊藤翔太沒有動,他繼續踩著那些光盤,想看看眼前這個瘦弱的家夥到底要怎麼應對。

或者說,會反抗到何種程度?

“腳,挪開。”

伊藤翔太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了起來,周圍不良頓時齊齊後退了一步,他們可不想被暴君的憤怒牽連進去。

見伊藤翔太沒有反應,順平的心髒在強烈地跳動著。

他的手在顫抖,嘴唇也在微顫。

作為一直以來備受欺淩的一方,他很清楚,這樣的反抗會招來噩夢。

但已經無法回頭了。

說出來,長久以來失去一直在忍受著的,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能把腳挪開嗎?”

話音剛落,周圍的不良們都震驚了。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