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從出生到死亡,簡短的一生,很多時候都是依照前人的人生軌跡去重複的。
比如上學接受教育學習生存技能,工作、談戀愛、結婚、生子,可以說是人類中90%的人都需要經曆走過的人生五部曲。
在變化多端的現實中,能夠把這五部曲都順利跨過的人,確實是不一般的人。跨不過的那些人,終究是敗給了時間敗給自己。
下鄉大姨姨家,在六七十年代的那會兒,在我們那一帶村子裏,尤其是在她們的菜家窪100多戶的人家的山村裏。不論從家庭經濟基礎還是家族關係來講,都是數一數二的。
聽自家奶奶話癆過,大姨的父親那輩人,是村莊裏少有的能夠識文斷字的人,加之家庭人口眾多,所以在村莊裏,也是村裏有話語權的人兒。
到大姨姐弟這輩,人丁稀少,也許就因為祖爺爺輩自己有一定文化,明白兒多母苦的道理,僅僅生下大姨和大舅兩人而已。最後不得已,把大姨夫入贅到大姨家。
大姨共生育表哥5姐弟,很是熱鬧。
看著子女們一天天像莊稼地裏的玉米一樣一茬茬拔高,嫁娶成了大姨和大姨父的煩惱。大表姐的婚姻大事倒沒有讓大姨和姨父怎麼操心,都是嫁給村尾老陳家,成為長媳,這婚事是由自己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訂下的娃娃親。而且是有聘書為證的。
最頭疼的是表哥的婚事,進過初中學堂的表哥,上二十多公裏外集鎮上上中學那會兒,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主,隔三差五,總得讓大姨父陪著去找班主任一趟,不是去給李同學道歉,就是給王同學陪醫藥費。在家裏,識字是最多的那個,大姨和大姨父所說的規矩幾乎都是當麵認真聆聽,背後父母他拋腦後,自己說了算。
最終,鬼混了三年的初中時光,高中也沒有考取,最後自己灰溜溜回到菜家窪的莊裏。開始學種莊稼,以種地為生。
學校畢業回家三四年,轉眼十九歲多了,找媒婆說媒的家庭大事被提到家庭的共商事項裏。共商,無非就是大姨和大姨父和小祖奶奶三人而已。
請媒婆問遍莊子裏和周邊其他鄰村裏的適齡待嫁姑娘不下七八個,表哥不是嫌棄張姑娘皮膚黑,就是挑王姑娘個子矮。一晃又是大半年,大姨都是急在心裏。
最後實在逼急了,表哥直接甩出一句“我自己的媳婦,我自己選,不用你們操心。”而且還告訴大姨,該領回家時,你們自然知曉。
就這樣,大姨家那段時間謝絕了說媒的媒婆。靜等表哥的心上人的到來。
畢業回家後的表哥從最初的那兩三年不適應農村生活,看不慣下鄉人家的生活,到經曆自己的抗爭後,不得不對自己的曾經年少不努力讀書結果的認命。積極融入農村生活,二十歲那年的七夕節,在同村同齡夥伴的邀約下,一起去離蔡家窪三四十公裏外的彝族聚居的苴塔河村趕集。
說到每年農曆年的七夕節,在我們這兒當地的彝族集居地目前,一直秉承著這個節日,本質上是為鄉下農村單身青年男女製造相親的機會。
這樣的集會通常都是在彝族集居比較集中的村落裏舉行,地點常常會選擇在幾個村落交彙的空曠的草場上舉行,一般從上午十點左右陸續開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白天有一些周邊村落裏的人家去賣售簡單的飲食酒水、入夜有篝火對山歌小調、打跳。
看上心儀的姑娘或小夥,各自會大膽用小調以說唱的形式表白。對方回應後,則雙方留下各自的姓名和父母大名及村莊名稱後,約定後各自回家。接下來女方隻需坐等男方上門說媒提親。
當時表哥的前妻就是在那年的七夕節上,一見鍾情看上並認定一生隻一人,相守到白頭的。
七夕節後的表哥,一改往日不把大姨的話當耳旁風的行為,不等大姨主動過問他去趕七夕節集會的情況,表哥就積極主動的向與小祖奶奶說出了自己相中姑娘的情況。看到孫子開心的樣子,做奶奶的高興得合不攏嘴,而且保證盡快擇日聘請媒婆帶上禮品去提親。
就這樣,選擇在農曆八月初二,聘請長年做媒且有名氣的王大爺帶著表哥和禮品,翻山越嶺的去到苴塔河曲諾蘭芝家裏提親。
雖說表哥的前妻是當地彝族村寨裏的姑娘。但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與當地很多的漢族互通往來。僅僅從節日裏才可以區分出來。彝漢通婚爺是常見。
加之是表哥她們自己在七夕節上自己一見鍾情的。提親一切順利。月中的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表哥再次帶著禮品到前表嫂家,按照鄉下農村的風俗,把表嫂接到自己家裏過節。讓全家人見麵認識。
用大姨和小祖奶奶的話講,自家的兒子眼光真的好,看上的姑娘真比村莊裏的所有待嫁姑娘漂亮,而且皮膚紅裏透白,頭發黝黑且向海藻一樣長。高挑纖細的身材,猶如村頭的楊柳柔弱。水靈靈的大眼睛,幹淨靈動。說話的聲音輕聲細語,那麼溫柔可人的姑娘。真正是好山好水養出來的人呀。
經過中秋節來表哥家短暫小住之後,大姨一家都是很喜歡表嫂。尤其是五表姐,在表哥送他女朋友回家出門的時候,直接對表哥的女朋友說,很希望蘭芝姐姐在春節前就成為自己的嫂嫂。還讓表哥女朋友鬧個大紅臉,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反而是五表姐在表哥的寵溺責罵聲中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