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宜芙給出中肯的評價。
門外傳來丫鬟喊他們兩人用膳的聲音，宜芙陰雲密布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了。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她揮了揮手，桌上的紙張恢複如新，一點墨跡都看不見了。
沈珩之備了很不錯的菜品招待他們，宜芙一眼望去好幾個都是她愛吃的，登時對沈珩之的印象好了幾分。跟沈珩之也一起吃過很多次飯了，宜芙也不客氣，不多時碗裏就堆積了許多自己愛吃的菜。
沈珩之吃飯就不像她這樣沒規矩，他斯斯文文的，僅僅是看著他吃飯都像是一種享受。他沉默的盯了她一小會，又不動聲色的進食了。
食不言，寢不語。三人也不吭聲，一頓飯很快就過去了。吃完飯宜芙的心情向來是很好的，她便提議出去逛逛消消食。
連日的雨還沒晴很久就碰上了大霧，現在濃霧散去，視野開闊起來發現這江麵也是波光粼粼，很是壯闊。
之前的那條船離他們不近不遠，甲板上也看不見什麼人，想來或許是各自護著靈器去了。
說是閑逛其實也沒有很大的地方，宜芙捧著一塊桂花糕小口的吃，沒有很緊急的狀況裴樂是不會開口的，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不過沈珩之是個很周到體麵的人，不會讓客人太尷尬了，他講了些有趣的海上怪談。宜芙好奇的手上的糕點都忘了吃，她活了這麼久，看過不知道多少話本子，很少讓她感覺這樣新奇有趣。
三天過的很快，餘杭已經近在眼前了。宜芙這三天過的很愉快，纏著沈珩之聽了許多故事，船上的廚子做菜也很合胃口，一時間有些舍不得離開。
不過想到這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聞又很狠戾的沅清帝君，宜芙覺得還是少招惹為妙。
兩艘船一前一後停靠在餘杭的渡口，宜芙再一次感謝了沈珩之，隨後和裴樂準備下船。
不料他們還沒踏出一步，烏泱泱的一群士兵包圍了船隻。
這可是聖上派給沈珩之的船，居然也有人敢攔。宜芙抱著一半看熱鬧一半幫沈珩之的念頭停下了腳步。
緊跟著上船的也不是什麼生麵孔，一席紅衣，戴著的飾品無一不透露出這人的尊貴，居然是景昭，而她身邊的就更是宜芙熟悉的不得了的人了，棠竹穿著一身青綠的裙子，一看也是宮裏的製式。
棠竹有些哀傷的看著宜芙。
景昭笑嘻嘻的跟他們二人打招呼，說道：“宜芙神君，沅清帝君，竟然也能落到我手裏。”
宜芙不明所以的皺皺眉頭，卻遲遲不見虞衡登場。她一手拿著那柄折扇，一手捏了一個瞬移的訣法，卻發現自己的神力瞬間消散了。
“用不了仙力？”景昭笑得恣意，“你可能還沒發現吧，這船就是殺破陣的最後一個陣眼，靠岸的那一刻，陣法就啟動了。”
“荇遠那個蠢貨，被耍的團團轉也未曾懷疑過我，真是可笑！還有，阿竹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吧，可惜了，將計就計，你們都是殺破陣最好的養料。”
他似乎瘋了，說的話支離破碎，眼睛裏卻迸發出極其狂熱的神色。
“阿竹，我會找到回到過去的方法，愛我，愛我。”
宜芙此時當然明白了，景昭就是虞衡，怪不得荇遠找不到，原來敵人就在身邊。這麼大的陣仗，想必那位聖上也不可能全然不知。從虞衡破碎的話語中，宜芙拚拚湊湊出了事情原委。
原來虞衡醒來蜃燭和仙骨都沒用了，他一下從天之驕子成了罪人，半生追求的理想也沒了，就墮了魔。他曾經在古籍中看過尋到殺破陣生門能擁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偏執的他就利用下凡渡劫的仙人的神魂布置這個陣法，還聯合了景國的聖上說此陣能保景國經久不衰。他抓到第六個仙人的神魂的時候，天帝派荇遠下界調查，棠竹說下凡渡劫也是來調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