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看他眼神不對,忙抽回腳丫。
張旭抬頭凝望著她,忽然想,柔兒妥妥是個古典款美人,芙蓉如麵柳如眉,溫婉清麗,我以前居然不懂得欣賞。
並且她還是那種很耐看的類型,越看越美。
於是他笑笑說:“柔兒,你還穿著伴娘裝呢,你穿這件純白的衣裙真好看,倒更像一個新娘。”
程柔嗔他說:“什麼時候嘴這麼甜了……你還說呢,你說你身子不舒服,我都沒來得及換衣服就往回趕……還有,你怎麼不叫我姐了,沒大沒小的。”
張旭現在把她當妻子,自然是不想按以前的稱呼了,這時不免想,如何說服她重新做我的妻子,似乎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還得慢慢醞釀,不能急,會嚇著她的。
前一世,兩人是被逼入絕境,自知時日無多,這才拋棄許多顧忌,做了夫妻的。
晚些時候,兩人在車中煮了些麵條來吃。
外麵兵荒馬亂,車內一派生活氣息,宛如兩個世界。
滯留,或許說幸存在山頂上的人,大概有兩三千,恐慌、絕望的情緒在蔓延,大家意識到海水一時不會退去,要在山頂活下去,第一需要食物。
山上有個金魚池,很快金魚就被撈光吃掉了。
漸漸的,有人開始動手搶了。
房車上是有無死角監視器的,張旭時刻留意著外麵的動靜。
到了傍晚,就從監視器上看到一夥人向房車走來,他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提了一張自製的手弩下車。
他揚了揚手中的弩,示意不許靠近,然後問:“你們幹什麼?”
不光有弩,他的腿上還綁了短刀。
至於槍,還不至於就掏出來。
來人中一個大媽驚詫一聲:“呀,這不是樓下張家的小孩麼?”
張旭也是一愣,沒想到是樓上的鄰居薛大媽,這大媽還是樓下廣場舞的領舞,她還是居委會的,卻經常跟人吵架,也不知道是怎麼選上去的,反正不是個善茬。
“左鄰右舍的熟人,那就好說了。”薛大媽滿臉堆笑,先套個近乎,然後說,“是這樣的,現在大家都被困在山上,我們就想啊,把所有的食物都收集起來,統一配給,這樣大家就都有生存下去的機會了。”
“原來是你在組織幹這事啊。”張旭並無好臉色。
薛大媽善於做出鮮活的表情,眉眼一橫一橫的:“我是居委會的嘛,平時的工作就是為了大家著想,剛才有人搶吃的,打得頭破血流,這樣不好,還是把食物集中管理分配好,艱苦歲月,吃大鍋飯好……”
張旭問:“你自己貢獻什麼了?”
“我忙裏忙外的容易麼,還不是為大家著想。”
“你是說,你自己沒提供任何食物,卻要別人把食物交出來?”
薛大媽立刻漲紅了臉:“我是沒有,我要有,指定全部貢獻出來……我跟你說哦,這是我們大家一致商量好的,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這句話無疑是在施壓,告誡他不要跟這麼多人對著幹。
張旭看她身後至少十多個人,還有好幾個手提鋼管的,也絲毫不放在眼裏,放眼望去,發現這老太婆的女兒、女婿和小外孫就在不遠處,於是將矛頭掉轉到她身上:
“你們一家子也是開車來的吧,來露營肯定帶食物了,你們車裏就沒有吃的了?你不會是自己的東西藏著,想先蹭別人的東西吃吧?”
“沒、沒有。”薛大媽也打太極,馬上繞回來,“你家居然有輛房車,房車都是出遠門用的,肯定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