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莫思走到了一處普通的老式樓下，水泥花壇和窄小的通道我的確有幾分熟悉，據說我是在這裏長大的。
莫思和她搭檔的攝影記者一起上了樓，3樓，這個我記得。
他們敲門敲了好一會兒也沒人開，同事懷疑道：“工作日，是不是都上班去了？”
莫思說：“我了解的說韋顯聰的舅媽不上班，再說，還有不出門的外婆呢。”
她又執著地敲了幾下。
這時樓下走上來一個胖胖的女人，因為體型沉重，又提了東西，不過3層樓，她也累得吭哧喘氣的。
她停在兩樓半的走道上，一手撐在樓梯欄杆上，一邊喘氣一邊打量著莫思兩人。
等她氣喘勻了，也不往上走，提高聲音問：“找誰？”
“你好，請問，您是這家的嗎？”
“你們找誰？”
“找韋顯聰的家人。”
胖女人聽到這話，剛平靜些的呼吸又短促起來，她的眼神並不友好：“你們是誰？”
莫思也回看她，突然反應過來：“您是……韋顯聰的舅媽吧？”
舅媽……我對這些家人，其實多少是有些印象的。
隻是，最重要的兩個人，爸爸和媽媽，我偏偏一點也想不起來。
可我也懶得多想，我現在不記得東西太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些。
“哼。”舅媽有些惱怒地輕哼一聲，接著警惕地問：“你們是什麼人啊？”
“您好呀，我們是記者，想來對韋顯聰的家庭做一些了解和采訪，可以嗎？”莫思微笑著摸出證件，攝影記者也很有眼力見兒地下去幾步幫著接過舅媽手裏的東西。
舅媽滿臉不樂意，但是又不好拂了這兩個友善的人的麵子。
她慢慢走到門前，狹小的樓道因為她的加入更加擁擠。
莫思讓出門口的位置，問道：“我們可以進去采訪一下您家嗎？”
看出舅媽的不情願，她又進一步解釋道：“您再看看我們的證件，我們不是壞人，也不會占用很久的時間，可以嗎？”
舅媽想了想，終於摸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沒好氣地說：“我們這破屋子，我還不怕你搶呢。就是煩，什麼破事兒來找我們，不是都來過人了嘛。”
“哦哦，之前有其他部門的人來采訪過是嗎？真是打擾您了，主要是韋顯聰的事兒，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搞搞清楚。”莫思賠著笑。
在舅媽開門之前，我已經穿牆而過，進到了屋裏。
奇異的感受，我的感覺告訴我，這裏我同樣很熟悉，但是卻不親切，怎麼說呢……不是家。
舅媽將莫思他們讓進門，示意他們在小小的飯桌邊坐下，自己把一包東西丟在廚房地上，也坐了下來。
“要問什麼？”
“韋顯聰的事跡，家裏都知道的吧？”莫思問。
“不就是被燒死了嘛，還什麼事跡。”舅媽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種時候，就能看出莫思是真的很維護我，她搶白道：“他是英雄，如果沒有他的示警，那後果可能更加嚴重，他救了很多人。市裏是要表彰他的。”
“嗬，你可別說表彰，連個獎金都沒有，空口白牙，有什麼意思。”舅媽翻了個白眼：“再說，最後也沒表彰啊。”
“沒表彰是因為……”莫思有點生氣，卻也不知如何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