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完平皋寇亂的事,沈玉言教了沈裴一些為君之道。
雖然沈裴表麵興趣缺缺,但沈玉言還是從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小表情中,看出沈裴的心裏還是有他這個皇叔的。
沈玉言一講起課來就喜歡東拉西扯一大堆。
沈裴這會聽出他講的是《帝王論》,他下一秒就跑到《禮記》上去了。
沈裴不是沒有提醒過他,結果剛一糾正,幾個大長句下來又被沈玉言給拋到九霄雲外。
他一定是故意的!
沈裴板著小臉,目光忽閃的看著沈玉言不斷張合的嘴,他心裏暗暗想著,沈玉言是在報複他剛才拒絕的事。
一晃,天色漸濃,陰翳籠罩在莊嚴的皇宮之上,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大雨。
看架勢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的。
沈玉言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眼睛向不算明亮的窗外望去,他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沈裴也考慮到了這事,但他卻沒有主動開口,此時目光暗暗在沈玉言的身上停留,似乎在等沈玉言求他收留。
“下雨了。”沈玉言不喜歡雨天,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膩濕濕的一片。
沈裴練字的速度慢了下來,將目光從沈玉言的身上撤回,搭腔道:“很大,你回不去。”
屋外的雨打芭蕉聲和沈裴的聲音混在一起,沈玉言沒有聽清,笑問:“陛下剛才說了什麼,臣聽不太清楚。”
沈裴不想重複,那樣會顯得他和刻意,於是手中狼毫筆一擱,冷聲道:“朕要睡了,你還不打算走嗎?”
聽到小侄子冷血無情竟要他冒雨回家,沈玉言握著書的手一緊,心下不喜歸不喜,但還是忍住了沒給沈裴擺臉色。
在他的心裏沈裴隻是一個孩子,會別扭,容易炸毛。
他身為長輩理應多給他一點耐心。
“臣等雨小一些再走,可以嗎陛下?”
他都這樣說了,還不求他收留?還想著要走!
沈裴的小臉繃了繃,有些肅容的意味。
“不行,朕現在就要睡,你在這會打擾到。”
沈裴的話音未落,門外的潘公公就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多了好幾位姿色不俗,正值豆蔻年華的小宮女。
他甫一進門就對沈玉言幹咳了一聲,在沈玉言望向他時,又暗示性極強的擠了擠眼睛。
沈玉言察言觀色半晌,也便就明白了過來。
作為皇帝他們在性方麵的啟蒙總是比其他人要早上一些。
青春期就要了解男女房幃之事,取得一些經驗,以便日後在這方麵不致窘迫慌亂,能夠從容不迫。
當然更重要的是為了子嗣著想。
難怪他家小陛下急著要趕他走,他在這裏確實會打擾。
“那臣告退了。”沈玉言將手中的古籍放回書架上,朝沈裴道。
沈裴慢慢抬起頭,抿唇看了眼向他告退的沈玉言,目光一轉,又朝窗外的傾盆大雨看去。
回頭瞥向沈玉言的那眼似乎在說,你不要命了嗎!
最終沉默半晌,垂放在桌麵的那隻手用力攥了起來。
“潘公公可否給下官一把傘。”沈玉言轉頭朝潘公公問道。
潘公公一聽,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拒絕啊。
當即忙道:“攝政王等一下,奴才叫人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