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
女子溫聲細語的吐出前兩個字，緊接著就是抑製不住的哭腔。
李子瑜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媽，怎麼了？”
他聽見那邊的人吸了下鼻子：“沒什麼，就是、就是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好想你啊。”
李子瑜皺著眉，他好像聽見那邊有狗吠的聲音，他想起來自家的小區裏有很多流浪狗。
“大晚上的，都快十一點了，你不在家裏待著，在外麵遊蕩什麼。”
“哦~”
被兒子不輕不重地訓斥了一頓，林裳乖乖應答，卻還想為自己狡辯一下：“一個人在家，很孤單哎——”
李子瑜今年大三，他連夜給輔導員發了請假信息，也不管大半夜的人家看見了沒就出了宿舍開車往家趕。
大學離家不遠，李子瑜開了兩個小時車就到了他離開的那個小鎮。
剛把車開到小區門口，就瞧見一團小小又單薄的人窩在人家24小時便利店門口的凳子上，托著下巴聽人家聚在一起聊的天。
李子瑜一瞬間額角突突地跳，他下車，拽住自家母上大人纖細的皓腕。
“林裳！我就知道你不會聽話！”
林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抬頭看見眼熟的人，她反應了一秒，頓時心虛不已。
“子、子瑜？你怎麼回來了？”
林裳被扯著回家，她高大的兒子走在前麵，她亦步亦趨地跟著。
路燈昏黃的光線灑下來，子瑜的影子幾乎遮了她整個身子。
她抬頭去看自家兒子的後腦，心想，自己就一米六三，他爸也就一米七出頭，她的兒子真是基因彩票，又高又帥！
李子瑜用鑰匙打開了門，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林裳，這才坐在沙發上，問道：
“發生什麼了？”
林裳兩手握著溫熱的水杯，連吹過冷風的身子也開始暖了起來。
“啊？什麼發生了什麼？”林裳裝傻。
“沒發生什麼事，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李子瑜一副看穿了她的模樣，冷笑一聲。
林裳坐在沙發上，良久沒有出聲。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我跟輔導員請幾天假——”
李子瑜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林裳在燈光下滾落的淚珠，他一瞬間啞了聲。
林裳雙唇緊抿著，力求不讓自己泣不成聲。
“媽，怎麼了?”
林裳隻有李子瑜這一個兒子，他又是從小被媽媽帶大的，他聽過林裳偶爾對自己過去的抱怨，也不止一次看見過她因為那個男人脆弱無助的模樣。
她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去休息吧。”
李子瑜把林裳送進臥室，她把被子提到眼下，隻露出一雙被眼淚浸濕的眼眸。
“還沒下定決心離婚嗎？”李子瑜關了大燈，留了一盞散發著淺淺黃色光暈的小燈。
林裳悶聲解釋道：“我一說離婚，媽就罵我，還說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
“嗤。”李子瑜聲音冷冷的，“本來就不是親生的，斷絕就斷絕吧。”
林裳沒反駁。
她確實是林家撿來的女嬰。媽也不止一次說過她，說林家村裏那麼多家撿了女嬰，哪個像她現在這樣。
想起這個，林裳又有點委屈，但她還是有點顧忌：
“爸這些年的病越來越重了，他受不了刺激。”也就是說他也不同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