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人(1 / 3)

大晉早早的就入了冬,今年的冬比往年的要冷了許多,大多數人也開始穿起了冬裝,也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了。

此刻,已是酉時,藥鋪早已關了門。柳疑商看著窗外漸漸暗下的天,不禁有些黯然神傷,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歎了一口氣,將窗子關了起來。

這是她在江南的第十年,離開尚書府的第十五年,母親離開她的第五年。

她是當今尚書柳承中的二千金。當年她的母親因為大主母的陷害被柳承中無情的趕出了尚書府,連同年僅五歲的她。

如今她依然清晰的記得,在那個風雪交加的深夜裏,她的母親帶著五歲的她跪在尚書府的大門前,不斷哭訴著她的委屈與怨恨,她長跪不起隻想得到柳承中的明察與憐憫,可是那尚書府的大門未曾開過,可這讓本來就體弱的母親也在那年的冬夜裏落下了病根。

春天,她的母親帶著她去了江南,她隻想遠離那個令她傷心難過的地方,她發誓此生再也不踏入晉城,包括柳疑商同樣。

她的母親因為有著一手好醫術,便在江南開了藥鋪以謀生計,因為母親的影響,柳疑商繼承了她的衣缽。

因為那年的落下的病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而成了頑疾,柳疑商的母親救治過無數的人,卻是救不了自己,在她十歲那年,她的母親便不治而終了,留下了她孤苦伶仃一個人。

她依然記得她母親在去世前,千叮嚀萬囑咐著她不得踏入晉城半步,她如她的母親一般討厭晉城,大概是因為那裏有她那個冷酷無情的父親吧。

而如今已經是母親離開她的第五年了。她母親去世後,她經常看著藥鋪麵前路過的孩童發呆,他們臉上洋溢著童年該有的天真爛漫,有父母的陪伴與關愛,她何嚐不羨慕他們呢?她曾經無數次幻想著,在父親母親的陪伴下,她會變成她喜歡的樣子。然而相反的是她什麼都沒有,不僅如此還要在與他們相同的年紀裏,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要懂得權衡利弊,要懂得許多大人才懂的道理。

柳疑商正坐在裏屋研究前幾日剛剛得到的醫書,這時門外卻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放下書籍,前去開門,心想著這會還會有什麼人找她看病。

當門開的一刹那,柳疑商就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她十年未見的父親,他臉上的嚴肅與冷漠一如既往,仿佛沒有在歲月的衝刷下褪去,隻是看上去他老了許多,頭發上的白發肉眼可見,盡管如此,她還是依然記得他,記得他的那張臉,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在那年在冬夜裏,他冷酷又無情的對她們母女說的那些狠話,不能忘記他看她的眼神猶如在看垃圾一般。

柳疑商沒有請他進來,她冷眼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柳承中聽到她對自己如此的冷淡,不禁有些錯愕,明明十年前,她是如此的懼怕他。盡管如此,柳承中還是將雙手背在後麵,擺出了作為她父親的架子來:“你是我的女兒,找到你自然不困難,怎麼?都不請我這個做父親的進去坐一坐嗎?”

柳疑商聽著‘父親’二字,不禁覺得諷刺,她冷笑,哪有做父親的將自己的妻女親自趕出家門的,於是她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堂堂柳大尚書竟然還記得自己還有個女兒?莫不是有事想讓我幫忙?竟然還會親自登門拜訪?是什麼風把您給出來了?”

柳承中萬萬沒有想到柳疑商會這麼說,剛剛的那種還算平靜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憤怒,但是他此刻不想和她說些什麼,他很快的進入正題,他說道:“你說對了,為父是有事才不遠萬裏來找你的。”說著,示意手下的人從馬車上拿下來一個小盒子,柳疑商瞥了一眼並沒有多做理會。

柳承中說道:“本來你的長姐是要嫁與禦王殿下做禦王妃的,是當今聖上親封的禦王妃。”柳疑商打斷他,疑惑的道:“她柳疑萱要做禦王妃幹我何事?”柳承中笑了笑繼續說道:“因為當今太子與你長姐早已經兩情相悅,禦王殿下也同意退婚,指名道姓的選你柳疑商做王妃,所以我今日來是來接你回府的,好為日後的婚事做準備。”柳承中也不囉嗦,直接簡單明了的將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