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橋上,桑椒椒看清了劉府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和奇石曲廊。與長寧侯府的硬朗風格相比,劉府的風格更顯柔和,頗有些蘇州園林的感覺。
她驚訝地發現,劉晏帶著朧月正從對麵走過來,也走上了石橋,應該是剛從沐雲園出來。
劉晏麵色陰沉,而朧月則在一旁掩麵哭泣。
手中的繡帕被風吹起,露出半邊臉頰,紅腫不堪,令人觸目驚心。
桑椒椒大吃一驚,她這是被燙傷了!
早上還容貌端正,嬌媚動人,帶著新人來跟劉寧炫耀。
怎麼下午就變得如此慘狀?
桑椒椒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呆呆地看著朧月,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思緒。
“少爺,妾身現在這副模樣,還不如死了算了,您就當從沒見過妾身吧。”
朧月哭泣著,一把推開劉晏,想要縱身跳入河中。
還好,劉晏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朧月。
手一揮,發動催眠術,朧月頓時昏迷在他懷裏。
他對此也無可奈何,到時候去求求師傅,看他有沒有辦法治好朧月的傷。
他明白母親不喜歡他和朧月在一起,所以打算明天就帶她去天宮,這樣母親就無法為難她了。
然而,他沒預料到母親會如此殘忍,趁他外出片刻的功夫,就立刻帶人毀了朧月的容貌。
他上門理論,母親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不過是一個丫鬟不小心倒了熱茶水,她一個沒拿穩就全倒在了朧月的臉上。”
她還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已經給她找了大夫了,她這種爬床的通房丫鬟,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劉晏當場就氣結,卻又無法反駁。
朧月更是泣不成聲,說的大夫,還不知是哪裏找來的江湖遊醫,一見她燙傷的臉,就連連搖頭,說是治不了。
等劉晏回來,找了劉府的大夫,也都紛紛說治不了。
經過一番苦求,終於求得劉老爺幫忙找了禦醫,但禦醫也束手無策地說,
“要是能早一兩個時辰還有得治,現在治好了,臉上也隻能留疤了。”
這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要是沒了美貌,她又拿什麼在劉晏身邊立足。
而她心裏更絕望的是,劉晏什麼都做不了,他什麼都無法挽回。那是他的母親啊,他不可能為了她跟他母親反目成仇,一句“大不孝”的指責,就足以壓得他喘不過氣。
所以她才一心尋死,一了百了。
劉晏轉過頭,冷冷地看向劉寧等人。
“讓大哥見笑了。”
毒蛇一樣陰冷的目光,卻纏上了桑椒椒。
“我的珍愛之物被人損壞了,我也不喜歡看到別人喜歡的東西依然完好無損。大哥,你說是不是?”
劉寧立刻拉過桑椒椒,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他看著劉晏,說道:
“你在天宮這麼多年,就學會了這些卑劣的手段嗎?那確實令人失望,當年我就不該同意換你去。”
聽到這話,劉晏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他輕蔑地冷笑,對著劉寧挑釁道:
“你又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就憑你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你拿什麼與我抗衡?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
桑椒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譏諷道:
“二少爺這麼威風,可惜朧月這個大美人跟了你,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此言一出,場麵頓時陷入了沉寂。
劉晏憤怒地咆哮起來:
“賤人,你這是找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手指間迅速凝聚了一個火球,險險擦著劉寧的頭發,直直地朝桑椒椒襲來。
那火球的熾熱讓他們一行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在這深秋的涼意中,秋兒跟來福的額角不禁沁出了絲絲細汗,眼裏滿是絕望。
他們知道,桑椒椒隻是一個劉府買來的衝喜娘子,在劉晏眼中,她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她真的被他所殺,也不過是隨手誤殺了一個奴婢,根本無關緊要。
秋兒奮不顧身地衝了過去,她要救小姐,一定要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