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灰色打底,再用紅色點綴,還有藍色,哦對對對!當然還有不可或缺的白色和黑色!”

南柯槐一邊呢喃,一邊手拿噴槍在唯一一麵純白色的牆上胡亂塗畫,塗了沒多久手上突然停住,手中的噴槍被丟掉,又開始蹲下抱頭瘋狂嘶吼。

“不!不對!不是這個顏色!是什麼?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想不起來!啊啊啊!快想起來!”

南柯槐在地上抱著頭胡亂的翻滾,臉上是瘋狂又絕望的神情。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哈哈哈哈哈嗝!是這樣子的!一定是!”

南柯槐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的跑到一個堆滿了油漆桶的角落裏把除了黑白的油漆都打翻,然後把黑白油漆拎起來就往牆上潑,男人弄了之後似乎覺得還不夠便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一把水果刀,往手上胡亂的割直到不見皮,手上鮮血淋漓,然後往牆上蓋了章,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把蓋章的手往臉一抹,捧腹大笑,笑到聲音嘶啞,臉上滿是眼淚和鼻涕,然後反手就把自己一刀捅了,一頭栽在地上,臉上是瘋狂的樣子,嘴裏是安詳的呢喃。

屋子裏是亂糟糟的模樣,屋子的牆上幾乎都是顏料,沒有一麵牆幸免於難……

牆上的顏料在男人死了許久後,慢慢的“活了起來”,相互撕咬,吞食,消融,變成各種醜陋的樣子。

地上的男人身上爬滿了蛆蟲,有一些鑽進了身體裏,在男人的皮膚裏慢慢的蠕動,像是男人又活過來了一般……

又過了許久,原本死去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充滿了蛆蟲,大嘴張開從裏麵伸出來了一雙無皮手,雙手快速伸長,一直延長到牆邊,準備把牆撕開,牆上的“顏料們”看出來了他的準備,它們當然不會允許,但是它們又出不去牆,所以隻能變成一幅幅猙獰又醜陋的樣子憤怒的尖叫,嘶吼,來表示它們的反對,可惜,雙手不會理會它們,十指摳牆用力一撕,牆裂開了,顏料們也是,它們發出了尖銳的慘叫,一聲更比一聲高,叫的驚天地泣鬼神,和那《青藏高原》一樣,雙手把男人倒扣在了被撕開的地方,被撕開的地方沒有滲出光,裏麵什麼都沒有,黑,一望無際的黑,上麵鑲著爬滿蛆蟲的男人,雙手還在繼續動,他把男人的肚子刨開,裏麵沒有駭人的器官,或許是被吃完了,誰知道呢?

雙手的手掌變大,向旁邊還在尖叫的顏料們抓去,把融合在一起的顏料們撕成碎片塞進男人的肚子裏,把周圍的一些蛆蟲拍成醬塗在旁邊,一個方正的形狀,然後把男人的頭連同自己一起也塞回肚子裏,慢慢又伸出去變成一個像鴿子一樣的手式,固定住了直到變成一座雕塑不動……

而顏色們在男人的肚子裏掙紮,嘶吼,不停的想向外出逃,可惜男人肚子裏的腦袋和蛆蟲不同意,把向外逃的顏色們都吞噬了,雜亂的顏色被吞噬後轉化成了男人肚子外的透明屏障……

*

“喵~喵喵喵!”

原來是一隻野貓啊,可憐的野貓以為找到了住的地方,卻不曾(ceng)想房屋已經老的不行了,天上飛的烏鴉也給房屋的倒塌帶來了助力。

“嘎嘎嘎!”

是烏鴉的嘲笑聲,嘲笑野貓的不幸?誰知道呢?反正都在房屋倒塌轟鳴的一瞬間,獸走鳥散……

房屋倒塌了,塌的什麼都不剩,哦!差點忘了,還有一個雕像,身體倒掛,腹部被刨的方正,裏麵有個彩色的漩渦,有雙怪異的手伸在外麵,還有一個爬滿蛆蟲麵目猙獰的頭放在裏麵,仔細看還能發現蛆蟲的鮮活,頭顱臉部的細微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