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輕的小同(1 / 2)

引:她講了一個故事,我寫得很快,名字卻遲遲未定。重陽節那天,她打電話來,說:“他死了。”聲音很輕,這個依然年輕美麗的女人,在生命最絢爛的時候遇到的是什麼?愛情,我想。不管貧窮富有,我們都需要一點愛情。請一起來讀這個故事——不華麗,不驚險,但,似水流年。

年輕的小同

許久沒有動手寫小說,生計不致困頓,花錢卻也要儉省著些了。

最近看中了一條格子的短裙,豎格子,很經典的花呢,配黑白色的衣服十分好看,想來。這條裙子自從被掛到“BOBO”的櫥窗裏,就賣出了它的兄弟姐妹們幾倍的價格。

我喜愛它。所以回來努力碼字預備將它迎娶回家。

將冰箱塞滿,手機關掉,開始閉關寫作,十天來日以繼夜,三餐不繼。好在文思如湧,很快將要告罄。這天正寫得非常順手的時候,門鈴響。

三年前告別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涯後,電話也懶得裝,中國電信最沒道理的就是捆綁式服務——上網的同時,我還有一個子虛烏有的來電顯示。

門鈴繼續大響,又來了,我就知道是他。打開手機,果然——N個短信呼,以及短信:

“又在閉關修煉了,小魔女。”

“快出關,我找到一樣新鮮的玩意兒。”

“開機,不然我衝過來。”

在自己家裏都會隨時被騷擾。無可奈何地在空蕩蕩的睡袍裏穿上內衣,胡亂地捆上衣帶,鞋卻找不到了,我光著腳去開門。

陽光在西麵窗戶探頭探腦,站在門邊,我有點睜不開眼睛,調整視線,門口那家夥熟練地躲開我飛踹過去的一腳,衝我咧咧嘴,表示打招呼。

盯著他手裏提的東西,驚叫:“這是什麼?我不吃山芋的。”

這個家夥一副我沒見過世麵的鳥樣:“阿鄉——這叫雪蓮果,降血壓的,據說是糖尿病人的黃金聖果。”

“姑娘我血壓很正常,尿尿也從沒招來過螞蟻——不太可能含糖。”我柳眉倒豎。

“我覺得對火氣可能也有用。”

他順手拉上我散開的衣襟,轉身去廚房找刀,三兩下削好那怪模怪樣的大山芋,白裏帶點黃色,像黃心山芋,看起來水分很足的樣子。我已經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了,開始咽口水。他遞過來:“吃吃看。”

半晌……“好吃……唔……好好吃……好吃死了……小同,我愛死你了!”

小同聳聳肩,不作理會。看來下次我得換個誇法,現代人都容易審美疲勞。他今天穿得很帥,丹士林色的襯衫外套了件麻灰的毛線背心,襯得眉睫清浚,略長的頭發紮到眼睛裏,黑得有些淩厲了。喉結——呃,我完全是不由自主,他的襯衫上麵一粒扣沒扣上,皮膚真好,跟我有得比。

“在看什麼?”我嚇了一跳,那家夥嗡聲嗡氣的聲音就在耳邊。每次都這樣,像忍者一樣,我很懷疑郭家祖上有日本血統,但郭小同和我一樣抵製日貨——除了日本國的影視音樂作品。我們一起看麻辣老師的時候,我指著那個高中教師跟他講:“小同,如果你再長得粗糙一點,就可以跟他一樣紅了。”“我叫郭帥。”“真難聽,哪有人這樣誇自己的,太不要臉了——”“那我以後叫你阿鄉。”“好啊,沒問題,反正我就是叫林香玉嘛。”“是鄉土的鄉,我覺得比你原來的名字要洋氣些。”不客氣的踹他一腳:“我們那個年代能起到這樣的名字已經不俗了,我表姐還叫紅梅呢。”

“阿鄉,你的口水快掉下來了。”我低頭作啃東西狀躲開其人炯炯目光。冷不防他長臂一伸,肩膀被嘀溜溜轉了個圈,我腿一彎就跌坐到沙發裏,沙發旁邊是他結實的臀部和大腿。

“你幹什麼!”他不理會我的大叫,抓起我的光腳,俯下上身,呃,原來是幫我穿襪子。這個,好像對我太體貼了吧。有點誇張,不習慣。我居高臨下,順手耙亂他一頭黑發,真爽啊,哈哈,這孩子最討厭我摸他的頭,每次都要抗議——“我覺得你像在摸你養的寵物。”

“別亂摸了,小姑娘。”冷不防他抬起頭來,躲閃不及,對著一雙異樣黑亮的眼睛,竟然臉開始熱了。“喂,小孩子,尊重點,我大你七八歲了!”“很快我也會到你的年齡。”“那時候我已經白發蒼蒼了。”“胡說什麼,你現在看上去跟我不相上下。”“那是因為我沒結婚、沒生孩子、沒做兩個人的家務,而且,我們還沒開始吵架。”

他忽然將我橫抱到沙發上,不待我反抗,半個身子已經壓了上來。待踢他,他另半個身子已經輕捷迅速地製住了我的腿腳。我動彈不得,麵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