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三月,草長鶯飛,有些人的心思也按捺不住的瘋漲起來。
林佩梧在馬場自由馳騁了一刻鍾之後,才有人姍姍來遲。
她聽到動靜瞥了一眼,拿上馬背上掛著的弓箭一搭就朝來人射去,之後一眼也不看,繼續跑圈。
等到來人氣衝衝的騎馬過來她才停下。
“林佩梧!你大白天發什麼瘋!”田靜元一邊安撫著身下受驚的馬,一邊怒氣衝衝的看著麵前的林佩梧。
林佩梧動了動手,對衣袖上的金絲繡花起了興趣對著太陽細細的看。“田靜元,是你先來遲的。我箭準頭不夠,又射不到,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田靜元翻了個白眼,直接朝著林佩梧的馬抽了一鞭子,林佩梧花了大功夫安撫好自己的馬之後直接帶著它出了跑馬場,沒在理田靜元。
等到田靜元自己跑完馬準備回程的時候才知道了之前林佩梧悶聲放了個什麼大屁。
他看著一眾抖得顫顫巍巍的仆人以及自己那輛散架的馬車,臉上肆意快樂的笑被陰沉的怒氣所取代,他握緊了手,從氣的發緊的牙關裏麵發出來幾個字,“林佩梧你個狗東西”
林佩梧聽了仆人的話,起身慢悠悠的出了自家馬車,調侃的看著麵色不佳的田靜元。
“承蒙田少誇獎了,不過田少這是怎麼了,沒馬車坐了?倒也不用和我客氣,我家馬車前還空一個趕車的位置,不知道田少可否願意同程呢?”
田靜元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飛到林佩梧的身上,引得林佩梧止不住的連連發笑。隨後她當著許多人的麵,叫侍衛送上了一袋金子。
“不用客氣,賠你的。”說完就合上了馬車門,啟程回家了。
走了大約三刻鍾的樣子之後,林佩梧才搖搖晃晃的從馬場晃到了城內。她急忙下了馬車站到京城平坦寬闊的街道上,平緩著自己的暈車順帶著逛逛街,指示著侍女給她買這買那。
桂花糕是要的,糖炒栗子也是要的,糖葫蘆必是不可或缺的。短短幾十步,手裏麵便多了三四樣吃的。
而當聽到路過之人所說的新說書段子過會兒要在嘉鴻樓演出之後,她停下往回家走的步伐,吩咐了幾個人把買的東西送回去之後,自己帶著剩下的幾個護衛侍女興衝衝的就往嘉鴻樓去了。
嘉鴻樓背靠著湖麵,二樓觀景甚美,自然人也會多些,不過今天的人卻是有些格外多了。
林佩梧聽著店家報出來的那一串二樓名字,想了一下,問哪一間看湖景好,看說書人也好。
店家說了包間裏人的名字,林佩梧思考一下,趕不走啊,那就同桌吧。
給店家說了句要與人同桌,便直接輕提了衣裙往上走,頭上的發簪隨著她的步伐一晃一晃,帶著她自己的頻率。
站到門口,她看了眼攔著自己的護衛,沒再往近走,站在過道等著店家追上來問包廂裏的人願不願意。
店家也許是因為跑的太急了,額頭出了許多汗,就連手腳看著都有些發抖。
林佩梧轉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等到店家出來之後便直直的看過去。
店家倒是不出汗了,看來是休息好了。她聽到店家告訴她的回複之後,站在門口,看了眼門口的別家護衛。
“勞煩幫我開個門,手酸,推不動了。”侍衛沒什麼表情,伸手把門推開幾隻寬。
“你沒力氣嗎,那怎麼當護衛?還是這門太小了?我看著不像我能過去的樣子,不如我把門拆了,這樣就算是二百斤的裴通儒也能進去了。”護衛聞言緊繃著臉,將門大大推開,讓林佩梧站在包間門口卻能將包間內的景象縱觀眼底。
她衝著裏麵的招招手,“下午好,林仲深,林仁柏,齊家文,焦豔豔,白玉秀。”三皇子,十皇子,左相公子,將軍女,禦史大夫女,真是好大的威勢逼人啊。
她收回手,玉佩隨著走動輕輕晃動,她走進去後自家護衛搶在那兩人之前關了門。
“你們在說什麼呢,不如帶我一個?”她笑著看向主事人林仲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
幾人眼波流轉,最後是由與之見麵更多的焦豔豔做了回答。
“郡主這是剛從哪兒回來,急匆匆的就過來了。”焦豔豔將糕點遞到林佩梧麵前,為她親自倒了杯酒。
林佩梧沒有回答,她的手伸向蜜餞盤子,“我想林仲深你也不希望皇伯父知道你和左相公子,焦將軍女,禦史之女有過多牽扯吧。就算是以後成了,也不用擔心權臣外戚嗎?”拿了兩個一個喂給自己,一個遞給全場年齡最小的稚兒林仁柏。
林仁柏接了過去,說話聲音脆脆甜甜的,“謝謝佩梧姐姐。”林佩梧忍不住掐了把十皇子的小臉,果然,小孩子的臉就是嫩。
焦豔豔沒了說話的心思,她握上旁邊意欲說話的白玉秀的手,使了個眼色。現在的對話,不是日常聊天了,是保皇黨與三皇子黨的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