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陶頷首,輕啟朱唇道:“聰明”。
“也不知殿下喜歡的是何等人物。”瀟瀟小聲猜測。
這個問題,褚陶也拿不準,不好下定論。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麼想著,她也就不去糾結這個問題。
身側的瀟瀟輕搖著團扇,一下一下,為這美婦人驅逐夏日的暑氣。
華箏與華錦被眾人簇擁著向殿內走去,一身火紅的衣裙更為華錦添了一絲驕縱。
行走間,雲鬢邊的金步搖前後晃動,陽光透過步搖投射在她的耳側。入目便是細膩光潔的皮膚,白得晃眼,讓人止不住心中金屋藏嬌的念頭。
然而華錦現在滿心都是方才周祁落寞的神色。
少年脊背瘦削,眉宇間滿是倔強,眸中暗色似波光粼粼的湖麵掠過幾隻經停的大雁,無波無瀾。
家中子嗣凋零,罪臣之子總是不討喜的。
於是周祁被安排在坐席末尾,即便他的姐姐是中宮皇後。
一個高懸如皎潔明月,一個即將逐漸暗淡的星辰,任誰看都不會覺得有太大的交集。
華錦抬眼,猝不及防撞上周祁的眸子,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隨即又分開。
短暫的碰撞又分離,驚得心髒停了一瞬。
自那日詩會一別,華錦再未見過周祁。
京中的流言從不不停歇,有人說周祁受不了家中變故,去了江南一帶散心。
也有人說他是閉門不出,消極度日。
華錦一手托著臉,低頭看著掌心吊墜出了神。
那是一個琥珀掛墜,被人小心雕刻成了狐狸的模樣,精致小巧。
不難的,心意卻彌足珍貴。
彼時華錦正要沐浴歇息,白日裏玩了一整天,十分疲憊。忽聽下人來報說有人要見言秋,她回來時手中拿著一個小匣子,裏頭躺著的正是這琥珀吊墜。
見華錦一臉狐疑,言秋開口道:“是周祁周公子,他托奴婢給殿下帶句話,願殿下心想事成。”
“沒了?”
屋內霎時安靜下來,華錦才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
“回殿下,沒了。”
華錦歎了口氣,揮手讓她下去。
殿外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今晚的月光也暗淡蒙塵。
華錦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起身端坐了會兒。
她輕聲叫了蟬衣,許是夜深的緣故,沒能叫醒她。
寂靜的夜晚讓華錦的思緒無邊無際地散亂。
突然想起初見時的樣子,華錦被綁著,命懸一線之際,他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少年勾起唇角,頗有些懶散地對身旁的侍衛說帶走地上的人。
地上被洇出一灘鮮紅的血跡,少年為他與姐姐鬆了綁。
華錦低頭隻看見他舒展的劍眉與烏黑的發頂,青絲自然垂落肩膀,幾乎遮住了周祁的側臉。
後來的燈會,他身後燈火燦爛炫目,為周祁渡上一層金光。
周祁開口打趣她堂堂公主也在背後討論別人,華錦被他這話說的偏過頭去,以至於沒能看到少年的耳垂染上並不自然的嫣紅。
再後來宮中禦花園一見,他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明明一開始她也隻當他是個紈絝子弟,什麼時候變了心呢。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