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印象(1 / 1)

她睡得很沉,身子蜷成一團,眉頭微微蹙起,潔白的貝齒輕咬著桃色的嘴唇。突地,想是夢到了什麼,嘴角彎起一個可人的弧度,那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來。

已經一天一夜了,這節車廂裏多數都是返校學子,很多已然打成一片,撲克、聊天、遊戲。然而我隻是與同隔間裏的人混個臉熟,比起嬉鬧談天打發光陰,我更樂意坐在窗邊,從不斷變換的風景中窺探時間流逝的蛛絲馬跡,可以這麼說,我是個孤僻的人,至少,在遇到她之前。

我在中鋪,常理說這是最舒適的位置,但那僅是指溫度上,形象點,就如同一口移動棺材。初上車,我安置好沉重的行李,省略掉入葬儀式,躺進棺材,像個虔誠的基督徒雙手交叉於胸前,準備迎接向主祈求的一場安逸無憂的睡眠,然而,主沒有眷顧。

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行李碰地聲和雜亂的腳步,幾個尖銳女音登時洞穿整個車廂渾濁的空氣,又霸道地不顧我的意願刺穿我薄脆的耳膜,將我那期待了三天的睡意毫不客氣地趕走。

有位老前輩說過這麼一句話:有雞鴨的地方,糞多;有女人的地方,話多。此時感同身受,我想這一定是那位老前輩在火車上總結出的經驗。

一個隔間六人,除了下鋪的一男一女和上鋪的兩個學長,就隻有我對麵的鋪還空著。

此值下午,在初上車的一陣混亂後大家都安靜下來,彼此因陌生而顯得有些拘束,這是個安睡的絕佳機會!

我迅速地閉上眼睛,極力搜尋方才受了驚嚇的睡意,以圖把它續接起來,從而省略掉自清醒至沉眠的中間環節,然而越是如此,那睡意越是如流雲飄渺,不可捉摸。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她來了。那時我正好側著臉,眼睛眯成一道細縫,那縫的寬度正好能隔絕外界五花八門的色彩而依舊保持對光影的感覺。

隱隱約約中,一道人影出現在那一線光明中,憑直覺,是女人,一個至少身材很曼妙的女人。

其實我是個很單純的學生,絕無所謂色心,我隻是對美的事物天性敏感。出於這種對美的好奇,我慢慢睜開眼睛向她看去,鬆散的披肩發,緊致的灰毛衣,黑色緊身褲,上下一體,清新、自然,絕無多餘贅飾。

就是這樣簡單裝束,從我所能見的部分男性乘客的表現來看,已經具備十足的殺傷力了。

我很清楚地看到,一位戴眼鏡著西裝領帶的斯文男士從她經過他所在的過道座椅後,一雙眼球與喉結便不停地做不規則運動,好像她是塊電壓不停變換的電磁鐵,牽引著他那鐵做的眼球與喉結。

在她安置好行李後,終於轉過身來打量她的床鋪,正好對上我一雙純潔的欣賞美的目光,隻是不巧的是,我視線停留的地方確實是女人身上最美的地方,卻無論如何不會有女人相信那隻是純粹欣賞。

她瞪了我一眼,我一哆嗦,趕緊從藝術家的思維切換到現實,我尷尬笑笑,剛想說點什麼以修複給美女留下的不良印象,她卻轉身走出隔間,沒有搭理我。

看她的年紀,怎麼著也快畢業了,按照國家法律規定,其實早就可以談婚論嫁了,可我隻是一個十九歲的毛頭小子,跟我計較個什麼勁嘛。我一陣鬱悶,難道?我的氣質有這麼成熟?^-^

閉上眼睛,回想著美麗大姐方才的驚鴻一瞪,餘味無窮。

我一直對漂亮的女人和美麗的女人有著嚴格的審評標準,我認為漂亮的和可以通過某種手段變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而美麗的女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稀缺資源。美麗,是一種氣質帶給你的無法言說的震動,能挑起你對美的向往,純粹的。可以這麼說,當一個男人見到一個漂亮女人時被挑起的往往是**,而遇到一個美麗的女人時卻被勾起一種無可名狀的感動。

感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