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安城,許宅。

“言言,你幫爸爸一次好不好?我們許氏年年虧損,今年更是快要不行了,我好不容易拉到傅氏的投資,他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能替傅家老二娶妻。”

許正傑站在許禾言的床邊,言語懇切,雙手互相摩挲著,像是很為難的樣子。

許禾言看著自己的父親,他曾經是許氏的創始人,也意氣風發過,現如今確實是老了,想著這些年發生的事,她聲音清冷道:“爸,我不想嫁。”

一旁的李青姝上前一步,討好道:“言言,家裏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你當真要看著你爸破產嗎?”

許禾言冷冷回懟一句:“你之前不是說讓樂薇嫁過去嗎?為什麼現在變成了我?”

李青姝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狡黠,隨即解釋:“樂薇她還小,她還在讀書呢,你是許家長姐,這份責任應該你擔著。”

許禾言原本靠著床背,見她這麼說,坐直身子道:“那她也到了法定結婚年齡,讀書同樣可以嫁人,我說不嫁就不嫁!”

她情緒有些激動,見這二人杵在房間裏,她索性下了床,披了件外套,拉開門,跑出了許宅。

七月的夜晚,還有絲絲燥熱,許禾言出了許宅,不知不覺走到江家門口。

這一片都是別墅,他們家與江家隔著幾條道,是至交好友,她想起了江洲白,她的男朋友。

要不,她找江州白私奔吧!

夜裏,江家人都睡了,許禾言來到江洲白的房間門口,準備敲門的時候,裏麵傳來一個女聲。

“洲白哥哥,你輕點~~嗯~~疼……”

一道男聲傳出來:“樂薇,你身上好香,來吧……”

聽到樂薇兩個字,許禾言踉蹌一步,差點沒站穩,她敲門的手迅速縮回來,身子微微發抖,勉強靠著牆邊站穩。

房間裏的聲音越來越汙穢,許樂薇邊喘叫邊說:“洲白哥哥,你這樣猴急,是我姐姐沒喂飽你麼?”

江洲白語氣埋怨:“你姐就是個老古董,非得結婚才肯跟我睡,我哪裏忍得了。”

“以後不用忍了,她馬上就要嫁給傅家那個廢物了,啊~~~洲白哥哥,你好壞~~~我好喜歡,再用力一點。”

江洲白“呸”了一句,“活該,早跟我睡了,也沒這回事,來,寶貝兒,翻個身,讓我看看……”

許禾言隻感覺腦袋炸開一般,清冷的臉上不知何時流下幾行淚水。

後麵的話她完全聽不見了,她逃也似的跑出了江家,身子恍恍惚惚,月色下斑駁的樹影全被拋在身後。

深夜裏,這一片本就人少,此刻更是空寂無人。

她穿著家居服,全身冰冷毫無知覺,手裏握著手機,如同行屍走肉般往主街道大馬路走去。

她的男朋友,跟她的妹妹苟合在一起,她的爸爸逼她嫁給傅家的紈絝公子。

她該怎麼辦?

“叮鈴鈴……”

手機響了,許禾言看了眼屏幕,收斂情緒接通。

“喂,您好!”

那頭的人語速有些急:“請問是許禾言嗎?你媽媽病危,現在進搶救室了,趕緊來醫院一趟!”

許禾言一愣,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她抹幹眼淚,強忍住哭腔回道:“我馬上過去。”

她在路邊等了十來分鍾,攔了一輛車,在車上的時候,她打了個電話給爸爸許正傑。

這些年,媽媽在醫院昏迷不醒,爸爸去的次數越來越少,今年甚至隻去了一兩次。

到了醫院,許禾言跑向手術室,她腳上的拖鞋因為跑得太急,丟了一隻,此刻正趿著一隻拖鞋跑過來,不過她被護士攔住,“你不能進去,你媽媽現在在搶救,麻煩你先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