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懸浮的心暫時沉澱,看看淩掛在臥室的鍾表,即將淩晨5點,我拉開窗簾,將窗戶撐開丁點小口,緩緩替換積攢了一晚上的濁氣,大吸一口,身心舒暢,窗外晨光初現,煥然一新的清新氣息席卷而來,溫柔的撫摸著每一寸肌膚,每一絲毛孔,仿佛細嫩的腳丫被溫暖的海浪撓癢,舒服極了,今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啟順嘴角的哈喇子浸濕了被邊,我悄悄換轉一方,輕輕離去。如今時辰尚早,我有大把的時間準備早點,於是做了許多不同造型不同口味的糕點,又做了稀飯、煎蛋、炒菜,可惜,才僅僅隻過了一個多鍾頭,我在等待中盯著一分一秒走的滴針,甚是煎熬,又拿起掃帚、拖把、毛巾,將能看的見得地方統統打掃一遍。終於,等到了啟順起床,跟他呆在一起,陪他玩耍,穿衣吃飯,時間才不會如蝸牛爬行般緩慢。
“咚咚咚~~~”陣陣嘈雜的敲門聲傳來,緊閉未鎖的鐵門隨之被推開,一起而來的鄉裏鄰居有六七人之多,因知孩兒在外,度日如年,故來陪之聊之玩之,隻待消磨幾日後,盼子凱旋歸來,一片熾熱之心,暖意之流,令人欣喜快慰,時光白駒似是也跑歡快了不少。
夜幕降臨,短暫的熱鬧如潮水般退去,忽見遠處有幾個身影若隱若現,男的大包大攬,女的牽著小男孩,待走近一點,模糊的身影漸顯熟悉,再近一點,“哈哈哈,劉會會的一家三口”,我奔向摯友抱起一樂,為今晚有人說話聊天而倍感興奮,轉念一想,他們來了,飯店沒有主廚,如何行得通,劉會會似是長了透心眼,直言道“放心,嫂子,我那裏前段時間雇傭了兩個大廚,早已不需要我主廚了,勞煩您不要介意,我可想在你這多住兩天呢?”“說的這是哪裏話,住一輩子才好呢?”我明白,她這是體諒我,知道我擔心,專門來陪我的。小董把兩人送來之後,又匆忙趕回飯店。
在劉會會麵前,我不需要繼續偽裝,高興就是高興,難過就是難過,不像旁人在側還需考慮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啟順跟一樂也是極好的相處,他把玩具箱翻騰出來,倒向一地,兩人不亦樂乎的玩在一起。我跟劉會會在一邊朝看,也是打開了話匣子,說到傷心處時,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會體諒我的心思,自不會假意安慰內心嘲諷相待。他們的到來,使得這兩夜的艱難蠢濁度日,自是鬆快了不少。
“嫂子,別急,再過一個鍾頭,恩兒就成功落地了,你去看一集電視劇吧”,劉會會對著焦躁不安的在客廳裏跺來跺去的我喊道,緊接著又補充一句“或者咱去街上轉一圈?”,我默不作聲,凝神佇望,隻覺得渾身焦躁不安,胸口難耐,再這樣下去,即使隻有短短的一個鍾頭也照樣會逼瘋我,如此脆弱不堪的我無疑是悲哀的,是被自己所討厭的。
想想如今已到了年近50歲的高齡,本該事事看淡、了此殘生,卻為了無力改變之事而誠惶誠恐,甚是不該。我不再逃避,雙眼死死的盯在表上,看著秒針一圈圈落過,時針丁丁點點勻速向前,就好像盯著盤中餐一樣,誌在必得。
一聲啼叫,鑼鼓震天,一切平安,事事順遂,航天飛船發射任務圓滿完成,中國的航天事業又一次的實現了跨越式邁步。心願已了,終於可以好好的放鬆放鬆了,我迎著一身紅裙,跟隨劉會會加入年輕人群,跟隨著歡快的音樂一起扭動起來,無憂無慮,猶如一隻擁有無限精力的大雁,飛過海洋,跨過高山,直穿雲霄而去。
幾天後,我回過頭來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言語無法描述的複雜感油然而生,我開始琢磨剩餘的蒼老歲月該如何開啟新篇?生命的價值與意義該如何改寫?
有心者事竟成,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半年的苦苦找尋下,我確定了目標,將家鄉特產好品質“秦嶺土蜂蜜”推出農村,帶領大家實現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