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原計劃是直奔百黎,一來那裏是赤宸常居之地,可以讓小夭了解自己生父的過去,或可以緩解其心結;二來百黎的巫王乃是大荒毒王,連皓翎、西炎王族對其都有幾分忌憚,雖然魔與毒術無甚相通,但或許能找巫王尋求蠱毒之術,破魔尊入體的死局。
但石佛的事情,讓璟改變了計劃,他計劃先去博父國。
“去博父國?為什麼?”小六甚是不解。
十七笑笑,“你不是一直說要去抓魔族嗎?聽說有魔族在博父國作亂,吸食人族精血精氣。”
小六雙眼放光,擼起袖子,“太好了!十七哥哥,我正愁我這一身靈力無處施展,我的簫聲殺至今還未開葷,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十七淡淡地笑了笑。
兩人乘坐坐騎到了博父國,饑腸轆轆的小六顛兒著錢袋,腦子裏想著那些美食佳肴,十七輕輕彈了她的額頭,“這點錢,隻夠咱們吃兩頓,走,我再帶你賺多點。”
“啊……”小六難掩失落,“還不夠啊,早知道還是做塗山璟比較好……”
十七回頭笑著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誰後悔了?我可沒後悔,我倒要看看塗山公子賺錢的本事!”
十七在人群中尋了一人交談了一番,接下來便領著小六去了文房鋪,選了些上好的筆墨紙硯。小六的錢袋子幾乎見空,她緊緊拽著錢袋子不肯撒手,十七眼神示意她,她卻依然不肯。十七走過來,俯下身,刮了刮小六的鼻頭:“小六乖,我一會兒給你賺一大袋子錢回來。”
“那……要是這裏的兩倍!”小六伸長著脖子,挺著胸脯雄赳赳地舉著錢袋子說道。
十七笑起來,“不止兩倍……”
“真的嗎?真的嗎?”小六眼神放光,湊到十七跟前問道。小六眨巴著的眼睛泛著瑩瑩亮光,十七心跳驟然加速了一瞬,笑著點了點頭。
十七付了玉幣,領著筆墨紙硯,借了店家的一處案台開始執筆揮墨。
小六幹脆坐在十七對麵,無趣地托起腮,看他寫字。隻見十七澄神靜濾,端幾正容。其臂若蛟龍,腕似浮遊,筆下濾墨,墨生輝莪,了了幾筆,蒼勁方遒。
小六不禁看呆了,這字堪比外爺的字,外爺雖然是以卓著戰績才名揚大荒的,但他還寫得一手好字,而且他的字在大荒也算數一數二。小六抬頭凝神看著十七,白皙的麵容俊美溫柔,長長的墨眉挑眉指峰,挺翹的鼻子如山高聳,薄薄的嘴唇潤澤絳紅……
小六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十七哥哥,你真好看……”
凝神寫作的十七一時迷茫地抬眼,那深不見底的黑眸裏似水似霧,隻一瞬間,笑意湧進眼裏,驅散了那些水霧,晶瑩清澈如夜晚繁星亮亮閃閃地耀進了小六的心房。她聽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小六伸手按著心跳不已的胸口。
十七微微一笑,伸出握筆的手在小六鼻尖點了一筆,墨汁傳來涼涼的觸感,小六才發覺自己被十七戲弄了。
她原地跺了一腳,嗔怒道:“十七哥哥!”
十七笑笑地走過來,彎腰對視著小六的雙眼,“小花貓生氣了?”
小六扭過身,正對案台,不理會十七。
十七見小六真生氣了,歪過頭來故作委屈:“大不了,你也給我畫一個?”
小六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真的?”
十七笑笑,還沒來得及點頭,臉便被小六肆意地揉搓起來,不一會兒,滿臉都被塗滿了墨汁,慘不忍睹。
小六放開十七,見到自己的傑作,捧腹大笑起來,她掏出狌狌鏡,將十七的糗樣記錄了進去。十七故作氣惱,頂著一張黑乎乎的臉卻依舊難掩笑意地看著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