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把他架起來的人一鬆手，長毛整個人重重的落下，一手撐著地麵，大口的喘息著。
等長毛恢複差不多了，小魚仔又緩緩走過來，一腳就踢在他胸膛上，然後巴掌，拳頭，雨點落在長毛的身上。
長毛不停的用手去擋，哀嚎著求他們別打了，劇烈的疼痛，令他發出人類中，最難聽得到的慘叫聲，聲音裏充滿了，對挨打恐懼，絕望。
打累了，小魚仔揉了揉，自己打紅了的手背，咧嘴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在昏暗的車燈下，仿佛是頭正準備進食的野獸。
把人打怕了再談事，也是社會人有效的一套準則，小魚仔把長毛，覆在麵上的頭發撩起：“兄弟，該還錢了啵。”
長毛真的是怕了，忙點頭說：“好好，我馬上想辦法。”
“啪……”
“想你麻痹呢！”小魚仔正反給了長毛兩記耳光，提醒他說：“你不是還有個親妹嗎？叫他送錢來，我們可以減免一部分！”
現在隻要能脫身，長毛什麼都願意幹，馬上掏出手機，打給他妹：“喂，馨蘭，我在觀音坡這裏，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你快帶上所有的錢過來。”
長毛曾經和小魚仔，關係很好，好幾次長毛請客吃飯，都叫上小魚仔，所以小魚仔才知道，長毛有個親妹，在附近的電子廠上班。
白天還是無話不說的朋友，現在卻把他打得半死，長毛看著小魚仔，鼓起勇氣問：“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們不是朋友嗎？”
小魚仔一腳把長毛，踢倒在地上，輕篾的說：
“我是看在你有點價值，不然我會和你這種，一個月隻掙幾百塊的廢物交朋友？”
衝好涼，晾好了衣服，我翻開手機一看，竟然有五個未接電話，全是長毛的妹妹，林馨蘭打來的，還有一條短信：
小文子，你快來觀音坡，我哥出事了。
我立馬回撥了過去，林馨蘭卻沒有接，我跟林馨蘭見過很多次麵，也算比較熟的。
既然朋友有事相求，總不能裝聾作啞吧，換上運動鞋，出門打了個摩的，直奔觀音坡而去。
摩托車在山腳下停下來，已經可以看到，半山腰上一片淡黃的車燈光，摩的佬死活都不肯開到上麵去。
今夜，無月星稀，深秋的露水讓人覺得冰涼，我拉上外套的拉鏈，快步往發光的半山腰走去。
越來越近，陣陣斥嗬聲，嚎叫聲，痛哭聲傳來，我心中動，這是誰被打了？
為了了解情況，我悄悄的靠近，在一個小斜坡上，藏在草叢中，居高臨下的，觀察下麵平地上的一切。
長毛被吊在旁邊，一棵孤樹上，隻有兩根腳趾頭著地，小魚仔還時不時給他來拳。
林馨蘭跪在地上，哭著向胡子龍求情，她身上還穿著廠服，顯然剛下班就趕來了。
胡子龍色眯眯的看著林馨蘭，好像這樣順從柔弱的類型，更能激起他的興趣。
胡子龍醜陋的臉上，露出惡魔般的笑容，他問林馨蘭：“你哥欠我三萬塊，你準備替他還嗎？”
一個剛出來工作，沒到年的女孩子，一個月不到一千塊工資，怎麼可能拿得出三萬塊？
林馨蘭掏遍所有的口袋，才有五千多塊錢，她抽泣著把錢捧到胡子龍麵前：“現在隻有這麼多，明天我想辦法，把剩下的給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