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漏尿了,在室外,一個用惡意視線打量她的男人麵前。
那點兒被司獻百般勸哄才補好的脆弱心靈遭受一次重擊。
虞鬆雨一時間竟忘了動,木然盯著那個男人的眼睛,緊咬著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恥。
司獻陰沉著臉擋在麵前,回頭卻又柔和的笑起來,邊給她圍好毯子邊安撫:“沒事的,這是產後正常現象。我們回去換衣服。”
回到病房時隔壁床的高齡產婦被送回來,他老公在床尾刷視頻,全然不顧護士交代的看護技巧。
簾子拉上,虞鬆雨回神,司獻正撩起裙擺給她擦拭。尿墊上有一灘惡露,她自己看著都惡心。
女人懷孕生孩子是個逐漸丟掉尊嚴的過程,下\/體\/要保持清潔,司獻就擱段時間給她擦一次,坦然自若,又無比嫻熟。
“你不會覺得惡心嗎?”
虞鬆雨頭發油膩散著難聞氣味,滿麵油光,她堅持母乳喂養,身上還有股擦不掉的奶腥味。
“你受這樣的罪都是為了我,我隻覺得對不起你。”司獻吻她的發頂,印一嘴油,搭在床邊兒滿不在乎的笑,“老婆,辛苦你了。”
這段時間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虞鬆雨心情好了很多。
出院這天書爸書媽還有小兩口來迎接,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家,吃過午飯散場,虞鬆雨四處尋找司獻的身影,結果卻被他告知正排隊等著做結紮手術。
休假太久,司獻重新回歸工作中,司國興留下伺候兒媳婦坐月子,一直等小孫子滿一歲才回海城。
出生證明下來,司虞小朋友的名字蓋章上印不能更改。
牙牙學語時被老父親教導以後要成為一個有良好品德的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時刻謹記帶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媽媽的大恩大德。
有老父親言傳身教,鼠寶聽話了四年半,在某個下午突然叛逆,被一百多斤反骨叛逆了三十多年的司獻一下治改。往後直到自己結婚生子,鼠寶提起虞鬆雨的時候言語中也滿是敬畏和感恩。
一個平平無奇的周末傍晚,虞鬆雨下樓喝水,目光定格在垃圾桶裏的雪糕包裝盒上,等回過神發覺手指無意識地搭到了冰箱門邊緣。
“媽媽。”越發白嫩的鼠寶閃現,直勾勾盯著她手裏的雪糕看,“我也想吃……”
“太涼了,你不能吃。”
被那雙神似司獻,濕漉漉又委委屈屈的眼睛看著,虞鬆雨沉默,用勺子挖了點讓他嚐。
“好吃。”鼠寶笑出兩顆牙。
憨萌憨萌的,簡直要萌化老母親的心,虞鬆雨蹲下來,又給他嚐了一口。
母子倆吃得歡快,抓馬的一幕出現,提前下班回家的司獻推開門,雪糕盒子在空中形成完美拋物線,穩穩落進垃圾桶裏。
“誰先吃的呀?”
鼠寶仰著天真無邪的臉說:“是我威脅媽媽喂我吃的。”
“……”
當晚鼠寶腹瀉,虞鬆雨也被大姨媽折磨的渾身冷汗,司獻顧完大的看小的,整夜沒睡。
“明知道生理期就這幾天還敢吃那麼涼的東西,真當自己還是小姑娘啊。”
司獻給她暖肚子,又提上回體檢的事,“你胃不好,別再作了,疼成這樣我看著心裏能好受嗎。”
“師父,別念了。”虞鬆雨翻身堵住他的嘴,窩在他懷裏虛弱吐氣,“頭疼。”
無辜鼠寶被老父親用被子遮得嚴嚴實實,沒看到倆大人在玩羞羞的遊戲。
進入小兒秋季腹瀉高發期,兒科輸液室裏全是嚎著嗓子等待紮針的小朋友,鼠寶隨媽媽怕疼,嘴還沒撇就被他爹捂住。
司獻冷著臉唬他,“哭了我就把你丟這兒。”
“……”
鼠寶緊咬牙關,愣是一聲沒吭。
兒子這幾天不舒服,虞鬆雨在家照顧他,吃完午飯哄睡鼠寶後進書房辦公,好長時間沒聽見動靜,下樓一看,小崽子正躲在島台後麵偷吃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