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雲端之上,七座神位赫然在目。

他們,塵世七執政,俯視著處在中央的少年,目光寒冷凜冽。

少年一頭黑色短發,清秀的麵龐上沾染血跡,身上不見一處安好之地,布滿了傷痕,鮮血浸濕了他的雪白長袍。

“你不該在這。”

處在眾神中央的岩神悄然發話,他目光剛毅,手中握緊槍身,槍尖相向,其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你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不歡迎你。你明白嗎?”

“……”少年沒有回應,昂起頭,正視神明。

他咬牙,拄著長劍起身,不過隨手擦拭嘴角血跡,嘴角卻隨著擦拭的動作而微微上揚,發出陣陣冷笑,夾雜著些許無奈。

看著麵前七神,少年腦海閃過許多,但那些記憶很快又煙消雲散,宛如從未發生過。

“該死,又是這樣……”少年扶著頭,失去記憶所引起的疼痛已經習慣,他早已不在乎那些東西,他在乎的,隻有麵前的眾神。

少年撩起發梢,倘然張開雙臂,露出自己的胸膛。

“這個世界不歡迎我,所以你們打算抹去我的存在嗎?”他問道。

岩神點頭。

“是麼,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沒有一處屬於我的歸宿啊……”他握緊手上長劍,側身而立,眼裏卻沒有先前的無奈,而是釋懷。

少年腰間上的腰帶展開,像是感知到他的號召。他一手持劍,一手從劍身側麵的卡盒裏取出一張卡片。

“既然這樣,那也沒有辦法了呢。變身。”

少年將卡片插入腰帶,推動兩側,伴隨著一道耀眼的光輝閃過,他的身姿附著上一層品紅青眼之鎧。

“kamenride decade”

“那就讓我看看,這一戰之後,這個世界究竟會不會留下我存在的痕跡。”

——

“方雲誌先生,感謝您完成了委托,這是您的獎勵。”

“謝謝。”

方雲誌,前天才過完十七歲的生日,是現役的一名C級冒險家。

說起他成為冒險家的經曆,也隻是因為騎士團的選拔沒有通過,迫於生計才加入協會。不過兩年過去,方雲誌也習慣了這種生活,不如說,如果不當冒險家,他也沒有什麼想去的去處。

方雲誌掂量著袋子裏的摩拉,取出部分作為存款,剩下的錢就是他今天的開銷,不過也隻夠他一天的飯錢。

“不然少存一點,晚上吃點好的?”方雲誌心裏嘀咕著,胸前的吊墜隨著他的步子輕輕搖曳。

“那邊那位先生!請當心!”突然的叫聲讓方雲誌有些恍惚。

少女的呼喊伴隨著陣陣咕隆聲,方雲誌抬頭望去,一架失控的貨車從長梯滾下,迎麵朝著他筆直衝來。

幾乎是出自身體的本能,方雲誌沒有閃開,而是快步上前,在貨車側翻前將它逼停。

直到確認貨車徹底穩下,方雲誌才稍稍鬆口氣。

“對不起!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沒事。”方雲誌抬頭望去,從長梯上慌張跑下來一名白衣牧師,她看起來很年輕,不過十六,紮著雙馬尾,碧藍色雙瞳清澈如泉。

看到方雲誌時,白衣牧師的那雙眼中很明顯閃過一抹震驚。

“雲誌!”

“芭芭拉小姐,好久不見。”方雲誌朝她打著招呼。

由於冒險家是高危工作,每每受傷,方雲誌都會去蒙德城的西風大教堂治療,所以他和麵前的牧師有過幾麵之緣。

看了眼旁邊的貨車,方雲誌注意到散落一地的箱子,問道:“你是要去送什麼東西嗎?”

聽到方雲誌的搭話,芭芭拉才慌忙小跑到他的身前。

但她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而是略帶欣喜地說:“之前不是說要出去七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委托還順利嗎?”

“就是因為太順利,所以提前兩天回蒙德城了。”方雲誌說:“這次的委托少見沒有丘丘人幹擾,看樣子,連風神都指引我回來休息呢。”

“巴巴托斯大人可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就算是玩笑,也不能用風神大人的名號。”

風神巴巴托斯,那是蒙德城的神明,素以自由為名,不過在早些年就已經離開了蒙德城。

然而即便真正的執政者變成了西風騎士團,人們的心底仍舊惦記著不知去向的風神大人,尤其是像芭芭拉這樣的牧師。

芭芭拉的語氣有些嚴厲,但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隻會讓別人感到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