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好像很喜歡你”
“你在和林傑瑞談戀愛?”
溫岑嘴裏含著一口水,聽到毛天霽說出的那兩句話時,嘴裏的水嗆了一下,些許噴到手上,他見狀連忙抽過幾張抽紙遞給她。
開什麼國際玩笑,都不要開這種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還有些嚇人。
她這兩天總是遇到莫名其妙的話,今天在店裏找他的男人說,你媽快病死了,如果可以希望她和妹妹回家一趟。
家?那是她和溫馨的家嗎?
不,那是她的新家,是她和他的家。
是她舍棄親身骨肉而選擇的新的避風港。
是她親手毀掉爸爸給她搭的避風港,辜負了爸爸對她曾經一點一滴的愛和付出。
她恨她。
更恨她,跟著別的男人在一起,還要張口向她要錢,打著為爸爸遷墳的由頭一次次地傷害她,蹂躪她。
而她和溫馨的家,在爸爸去世後,家就沒了,徹底沒了,她們成了一對流落大街的孤兒。
溫岑的眼角漸漸糯濕,她怕旁邊人覺察出什麼,抬頭看向車窗外掛在夜空中最高的那顆星。
那是她爸爸送給她的禮物。
每當遇到困難挫折時,隻要抬頭看看天空中懸掛的那顆星,她都能一鼓作氣堅定不移往前走。
過幾天就是清明節應該和妹妹回家看看父親。
溫岑剛才所有微妙的情緒變動,都牽扯著毛天霽每根神經。
是不是問得太唐突了,可是他已經連續兩天失眠,再不得到答案,恐怕今晚又要對著天花板數羊了。
車內一時凝滯的尷尬氣氛,在下一秒卻被小汵汵打破。
坐在後排的小汵汵不知道車內的人類剛才發生了什麼,伸出爪子狠狠地撓了籠壁,貓籠失去重心,砰的一聲連帶著和貓一起滾到地上。
溫岑轉頭查看貓時,抬眉與毛天霽眼神對上,他的眼神比剛才清亮了許多,他發現了溫岑紅潤潤的眼角,語氣溫和下來幾分,我來吧。
溫岑收拾好自己,重新把毛天霽那句話放在腦子回籠了一遍,怎麼會有人覺得她和林傑瑞在談戀愛。
她和他私底下唯一有聯係的就是前幾天單獨吃過一次飯,最多勉勉強強算普通朋友,這誰也扯的太離譜了。
溫岑本想解釋,駕駛室的人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先吃飯吧”
車子停在一家叫做舍的農家小院門口。
借著昏暗的燈光,一前一後走過一條凹凸不平的石路上,店內裝修的極其簡約,家具散發著香香的鬆木味,看過去就像是自己家改造的,有種很溫馨的家的感覺。
掛在店門口的紫紅貝殼風鈴時不時發出叮呤當啷的響聲。
老板陳叔微笑地走過來,像一位長者一樣輕拍毛天霽肩膀說了一句,小霽,好久沒來!
毛天霽嘴角微揚,回了一句,最近有些忙陳叔。
陳叔看了看站在毛天霽旁邊的女孩,朝她微微點頭示意請坐。
“陳叔,老樣子”毛天霽幫溫岑拉開椅子。
“好,兩位稍等”
毛天霽看了一眼坐在對麵低頭不語的溫岑,遞過一杯大麥茶,示意她先喝點茶潤潤嗓子。
“謝謝!”溫岑指尖碰到毛天霽指尖,她的手有些冰冷,這股冰冷傳到毛天霽手心。
毛天霽轉身看了下四周,發現這桌對著窗戶,窗外海風正呼呼呼吹過“會不會冷?要不要換個位置?”
“不用,這挺好的”
一頓飯下來,毛天霽隨口問了合不合胃口,要不要再點些菜,其餘時間都在各自埋頭幹飯,溫岑胃口本來就小,加之心裏有裝著很多事也沒有多少食欲。
毛天霽大概看出了她的窘迫和不自在,給她盛了一碗蘑菇熱湯,清了清嗓子,關心道:“喝點熱湯,對嗓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