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蠢,被我察覺出來了,還有臉叫?”
這麼明顯,還覺得自己很聰明不成嗎?
這要是沒有防備,他直接喝下茶,就算有揚州慢也夠他喝一壺了。
他這些年被兄長養的舌頭早就叼了,素日飲茶都是從兄長那裏薅來。有的還是從兄長嘴邊奪食來的珍品。雲彼丘不是不知道他的衣食住行有多豪奢,從前也未曾不識趣地找他飲茶。
突然找他飲茶本來就很奇怪,坐下後又一直心神不寧,即便掩飾的再好,也還是被他一眼看穿。
還數次去摸茶盞,屢屢勸他飲茶。
目的性太強。
雲彼丘臉上青白交錯,他咻地出掌迅速攻向李相夷。
對方劍都沒拔。
……
雲彼丘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茶裏是什麼?誰讓你下毒或者你的毒從何而來?”
“你永遠別想知道。”
雲彼丘一掌揮出,他要自盡。
李相夷更快。
“你的事情,按照官府審理來判。至於到底有什麼,或者有沒有內情,審過才知道。”
他確實心高氣傲。
驕傲的十八年人生中,從未直麵過人心險惡,周圍的人都是好人。
可是連接幾個月裏,先是單孤刀,又是雲彼丘。
李相夷不知道自己何處讓他們這麼恨自己?
不過,錯肯定不在自己。
他一生光明磊落,行俠仗義,從不草菅人命,一向遵紀守法。
他這麼乖的人,哪裏冒犯至於讓他們恨不得殺了自己。
不過是他們心術不正罷了。
他提起雲彼丘,一手拎起桌上的茶壺和茶盞。
來到門派正堂。
被召來的眾人麵麵相覷。
喬婉娩:“相夷,出什麼事了?”
肖紫衿:“是啊,門主。彼丘做錯了什麼事情?怎麼倒在地上?還受傷了?”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疑問。
“雲彼丘,不知是與外人合謀還是自己蓄意,在我的茶盞中下了毒。”
李相夷淡淡道。
“什麼?”
眾人紛紛表示震驚。
喬婉娩:“彼丘,你對相夷下毒?”
紀佛漢:“你鬼迷了心竅了?居然對門主下毒?是不是有人要挾你?”
肖紫衿:“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外麵小人不少,若是有小人陷害彼丘,也未可知。”
石水:“你可真是好一個軍師!門主何其信任你!你居然做出如此事情!我恥與你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之人為伍!”
因為不想鬧大,李相夷隻叫了核心的幾人,自己的其他兄弟都沒有叫來。
他看著幾人的言行。
心裏就仿佛冬日被從頭潑了一身涼水。
紀佛漢第一反應是為雲彼丘開脫,他尚且可以理解,畢竟年齡居長,素日都很照顧他們。
而紫衿……小人?誰是小人?他是說外麵還是……他李相夷?
素來不愛多想,他一向對人坦誠,用人不疑,畢竟是好友,交友貴在真誠。
可惜,今日才發現,並不是你真誠就可以換來別人的真誠相待。
最起碼,他覺得是至交好友,可以托付後背的人,不是這麼覺得的。
“查一查這是什麼毒吧。我修煉的是揚州慢,普通毒對我不起作用,不管是自家人還是敵人都很清楚。這毒隻怕不一般。要防著這種毒會危害無辜,我們要先查到這毒的線索。石水,勞煩你了,便由你負責此事吧。”
他對之前的話充耳不聞,隻是先下達指令。
雲彼丘的事情,他也隻是當做通知,並不是商量。
稍後,官府來人。
雲彼丘被鎖拿,他的內力武功全部被封,會不會交代,看他自己。
其實他不覺得是別人脅迫。
若真是迫不得已,雲彼丘大可以尋他,李相夷天下第一,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可是,雲彼丘沒有,他或許有一點掙紮,但其實,他骨子裏就是想這麼幹,就算有人脅迫,他恐怕也是高興有一個借口。
官府帶人走了,李相夷也就不關心了。
雖說江湖事江湖了,那也是雙方手上沒有沾人命的情況——特指殺害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