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台被炎熱的暑氣籠罩了整整一周左右。
清早,安冉自然醒的時間比平日晚。
她眼睛眯成縫,從被窩裏鑽出來看了眼時間。
八點半了。
安冉坐起來,起身拉開緊閉的紗簾,閉著惺忪的眼睛伸了個懶腰。
放鬆多了。
睜眼看時,正是窗外雨幕一片。
豆大的雨滴打落在窗戶外的鐵欄杆上,伴著細碎的敲打聲,像一串音符。
這場雨估計來的早了。
怕是淩晨一兩點的雨了,下了整整幾個小時。
宜台是北方的城市,夏天的雨不會很多,像這種超過幾個小時的雨幾乎很少。
循著小路的白楊樹葉嘀嗒著水滴,落入低窪的水地,葉片變得光滑剔透,柏油路麵被衝刷成深色。
宜台是北方的城市,夏天的雨不會很多,像這種超過幾個小時的雨幾乎很少。
安冉拄著下巴望著窗外,觀賞夏天來勢凶猛的雨。
她本身是喜歡下雨和下雪的。
每一個駐足欣賞雨滴和雪花的人都是細心的,在他們眼中,雨有雨的輕靈,雪有雪的魅力,各有千秋。
它們總能把世界變成不一樣的模樣,把天空變灰,把森林衝刷,把大地染的雪白,把遇見和邂逅變得更浪漫,更值得感懷。
等到以後懷念起來,某人會說: “我和我男朋友是在下雨天認識的,他借給我一把傘。”
又或者。
“我和我男朋友是在下雪天認識的,他……他和我撞在了一起。”
安冉拄著窗台的手瞬間滑落,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被勾走了,馬上回味過來。
今天如往常一般,安冉不想動,也不想出門,宅在家裏寫了寫暑假作業。
下午這會雨已經差不多停止了,就剩下滿天柔軟的毛毛雨。
安冉剛剛寫完一道數學題。
接著就是“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安冉走到門前,斷然的想,門外的人必定不是顧敏蕙。
她前天剛回來,下午又急忙去了公司,一時半會恐怕不回來。
安冉因為先前巷子裏遇到的那幫人留下了陰影,對陌生人總有警惕感,甚至有時候睡到半夜,就會夢魘到那件事就發生在家裏。
她先透過貓眼往外看,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一個女人拉著一個小孩。
安冉認出了他們,預感到他們可能要走,便急忙開門。
時隔兩年多,安冉再次見到她們。
此刻。
站在門外的女人身姿窈窕,緊身牛仔褲包裹住長腿,通身線條優美,低領短袖露出輪廓分明的鎖骨,外麵一件單薄的夏季外套。
她膚色很白,鼻梁翹挺,眼尾狹長,是很好看的狐狸眼,麵部妝容精致,眼線上挑,唇色並不濃豔。
已是三十歲的寶媽,卻看不出一絲被光陰侵蝕的痕跡。
“小姨?”安冉又驚又喜,趕忙招呼她進來。
顧琳莞爾一笑,隨即上前擁住她。
安冉回抱她。
顧琳抒情的說:“冉公主,兩年不見,甚是想念。”
安冉被那聲“冉公主”逗笑了,顧琳打小就愛這樣叫她,這麼多年依舊如此。
站定以後,安冉才發覺顧琳身邊站著的小女孩。
安冉的目光到她身上,她就乖巧的叫“姐姐”,懂事極了。
小女孩的模樣隨了媽媽,膚色是幹淨的奶白,小嘴紅潤,眼瞳偏棕色,隨了爸爸。
安冉蹲下來溫柔的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顧涵,爸爸喜歡叫我小Kate。”
安冉笑了,叫了她一聲Kate。
小女孩應和著,咯咯直笑。
望著眼前的大姐姐,她眨了眨眼睛,誇讚道:“姐姐好漂亮啊,和媽媽一樣漂亮”
安冉心裏暖洋洋的,誇她嘴甜。
小Kate豎起拇指,揚長了音說:“beautiful。”
兩人被逗樂了。
小Kate的爸爸是英國人,顧琳和他結婚生下了Kate,但不久就離婚了。
但顧琳早年為自己鋪了一條完美的學業仕途。
畢業在國外的名校,專攻金融領域的工作,隨後又在國外打拚,創辦公司,現在擁有自己的事業。
兩年前離婚後,顧琳沒有被離婚的陰影所束縛,兩人是和平離婚,她便帶著小Kate去了國外。
安冉記得,那時她才三歲。
顧琳本身愛打扮,審美又好,小Kate也是一身的潮牌。
國內外氣候有差異,Kate在國外生了小病,沒好徹底,再加上宜台的下雨,就連連打哈欠。
顧琳哄著她吃了點藥,就讓她到安冉的房間睡覺了。
小孩子睡眠好,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