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紫曇緩緩轉動,眼見馨馥施展出曼陀紫曇,仇深手腕翻轉,手中血虹劍改刺為拍。
血色劍芒呼嘯而至,七重勁道層層遞進拍擊著紫色的曇花。
馨馥想施展【幽夢綿簾】,奈何體內的玄氣卻是不足,馨馥隻能、憑著曼陀紫曇的吞噬玄通,盡量消弭血色劍芒的劍壓。
蘇桐的右掌穿過馨馥的左臂,抵在她的後背,手掌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放在金蟬袈裟的金色“楓”字上。
大日法咒運轉,大日禪髓在玄氣的帶動下流入金蟬袈裟,再從金蟬袈裟上沁入馨馥背脊。
馨馥隻覺背後處傳來一股溫煦的暖流,那種感覺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貼心,就像是投入了至親之人的溫暖懷抱。
這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讓馨馥倍感舒泰,右手竟渾然不覺的將蘇桐摟得更緊,渴望著更多的溫存。
漂浮在二人身前的曼陀紫曇也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一層淡淡的金暈如水波漣漪般蕩漾遞推。
一股禪意在馨馥的識海中蔓延,大日禪髓不斷的滲入馨馥的玄脈,修彌著馨馥體內潛藏的暗傷。
雖說馨馥提議“生死與共”,但蘇桐又怎忍心讓自己最關心的人受到絲毫傷害。
抵在馨馥後背的右掌傳出的不僅是大日禪髓的禪宗玄通,更多的是蘇桐的愛憐。
忽然間,蘇桐身軀一震,識海中出現一幕場景。
靜瑟的夜幕下,一位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侶站在崖壁的巔峰,仰望天空中的蟾宮。
皎潔的月光下,僧侶的背影是那麼的寂寥,修長的身形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憂鬱。
僧侶伸出手臂,托襯著眼中的月宮,迷離的眼神中倒映出一位傾世脫俗的仙子。
僧侶的手掌摩挲著月宮的輪廓,那麼輕柔、那麼舒緩,仿佛就像是在愛撫著情人的麵頰。
僧侶的口中輕聲呢喃,“月宮仙子,塵世紫嫣,天上人間,寸斷華年”。
夜間斷崖上秋風徐徐,撩撥起僧侶金色的袈裟,袈裟上那一方金色的“楓”字隨著獵獵衣擺,不住的顫動。
一陣寒意襲來,天空中飄落細雨,夜間的雨水澆在僧侶金色的袈裟上,卻不曾入體半分。
僧侶的目光離開天空中的月宮,望向斷崖的一側,在如被劍削般平整的斷崖絕壁上刻畫著四個大字,“秋山斷崖”。
僧人若有深意的看了一陣,之後獨自靜靜離去。
蘇桐識海恢複清明,已從幻境中醒來。胸口處的玄晶舍利卻在體內閃爍不定,陣陣禪意從中溢出似乎是在配合著大日禪髓加速修複著馨馥的創傷。
而這股玄晶舍利中流出的禪意更包括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念,這股埋藏頗深的思念就現在像是找到了一個敞開的出口,隨著禪髓悉數流入了馨馥的體內。
蘇桐心中大駭,幻境中的這個背影他再清楚不過,這熟悉的金色袈裟分明就是金蟬袈裟,而這位對空仰望的僧侶正是金僧祖法。
為什麼會出現這幕場景,自己之前施展金蟬袈裟也從未出現過這種離奇的幻境。
難道是自己的實力有所增進而得到祖法前輩玄晶舍利的認可?亦或是修煉【浮屠大乘柱】第一級韋陀金身後與金蟬袈裟產生的共鳴契合?
這兩種猜測很快被蘇桐否定。
如今的蘇桐的實力還隻是玄師級初期,雖然這段時日修煉頗為勤勉,可玄級境界還未突破至玄師級中期。
置於韋陀金身與金蟬袈裟的契合看上去很有可能,但也並不靠譜。如果說是這個原因造成的幻境,應該是在自己修煉成【浮屠大乘柱】第一級後就會出現,不會拖延到現在這個時刻。
更為奇怪的是蘇桐在識海中竟然感覺到馨馥的存在,難道馨馥也看見了這幕場景?
蘇桐低頭瞧向懷中的佳人,“你也看見了身披金蟬袈裟的僧侶?”
馨馥眨了眨靈秀的睫毛,螓首微微點動。
蘇桐心中狐疑,莫非這個突兀出現的幻境會與馨馥有關?在元絕城的玄生大比中,馨馥與泅崍玄院餘朗的對戰中,他就已經發覺馨馥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禪念。
這種禪念不想蘇桐修煉的那麼純厚,宛如與生俱來一般隨意自若。
蘇桐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但現在可不是仔細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眼下最緊迫的是解決麵前的這幫血海宮玄者。
就在蘇桐二人陷入幻境的這段時間,仇深一直未曾中斷對曼陀紫曇的攻勢。
仇深認為馨馥在經過先前的玄戰後已經沒有多少戰力,馨馥偎依在蘇桐懷中的舉動更是加深了仇天對自己判斷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