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號,周末,北京。
這天是張景意和宮臨尚約好見麵的日子。她早早就起了床,二嬸秦月華昨晚才得知這一消息。興奮之餘不免埋怨了張景意:
“你怎麼沒早點告訴我啊?這也太突然了。咱啥也沒準備”
張景意趕緊解釋:
“我是怕臨時又變卦,怕你再次失望。其實,我都擔心今天會不會又臨時被通知取消見麵,本來想等確實見完麵,回來再跟您說的。”
秦月華聽張景意這樣說,心裏釋然了很多。確實,張景意跟這個男孩子的相親見麵,可謂一波三折。計劃了多次,次次有突發狀況臨時取消。當時,她和張景意都覺得這是命中無緣。所以,小半年沒聯係,她們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這次男方主動聯係,不是通過介紹人中間傳話,而是他本人。兩人單線直接交流,時間,地點都明確說好。
這讓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張景意,感覺到這次或許真的要見到了。此時,她開始有些緊張。但,比她更緊張的是二嬸秦月華。
對秦月華來說,這無疑是張景意失而複得的好機會。估計她是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踏實。一早,等張景意走進廚房的時候,發現二嬸已經和保姆王姨一起準備好了早餐。
秦月華見張景意進來後,就說:“你都不知道,我這一晚上都沒睡著,還是覺得倉促。你都準備好了嗎?”
張景意不解:
“準備什麼?我覺得不用準備。那人也說了,就是為了完成那個約定,好不好的給紀師長一個交代,別讓人家老惦記著。”
“話雖那麼說,那既然要去,就不能馬虎。你好歹得好好搭配一下衣服,畫個漂漂亮亮的妝。萬一呢?萬一遇到一見鍾情的呢?”
秦月華對張景意每次的相親都很在意,就像對親閨女一樣,忙前忙後的準備。去之前鼓勵打氣,回來後分析,安慰,再鼓勵。總而言之,就是不要放棄,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為她而來。
以往的相親對象都好應付,走個過場,然後就以沒感覺,或者是高攀不上人家為由,速戰速決,輕鬆交差。長此以往,身邊的熟人漸漸知道張景意似乎根本無心交男朋友,自然也就不再那麼熱心的組局、張羅了。
但,這次是剛正不阿的張成宇第一次主動上門拜托別人給自己閨女介紹對象的。介紹人還是他曾經特別敬重的一位老領導,位居師長,可謂德高望重。現在早已退休,定居在北京石景山。
張景意想起去年國慶的時候,父親難得來京辦事。那天,父親讓她陪自己一起去西山軍區大院看望了一下自己的老領導,紀師長。
當時張景意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要帶她去?但父親向來嚴肅話少,他讓去,定有他的道理,多問無益,照辦就行。
紀師長應該有七十多歲,花白的頭發和額頭上的皺紋見證了歲月的滄桑。但挺拔的身姿和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人立馬就看出了軍人特有的堅毅和威嚴。
紀師長的老伴兒個子矮矮的,是個慈眉善目,戴眼鏡的老太太。看張景意有點局促緊張,就拉著她的手說:
“孩子,讓他們聊,跟我去陽台看看我養的花吧。”
張成宇在去的路上就給張景意交代好幾遍了,到了人家要叫紀爺爺和聞奶奶。所以,她趕緊應了一聲:“好,聞奶奶”。
能看得出來聞老太太很喜歡花,尤其是蘭花類和各種竹子類的花卉。陽台的東、西兩邊,各擺了一個木質地的花架,東邊的擺竹類的,西邊擺蘭花的。她興致勃勃的給張景意一一介紹了它們的名字:
“這是鳳尾竹,這是文竹,還有這邊是斑竹、箬竹、富貴竹。你看這邊的都是蘭花,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張景意平時很少關注花花草草的事,但是君子蘭和蕙蘭她還是認得的。於是分別指了指它們說:
“我就認識這倆”。
聞奶奶笑嗬嗬的說:
“對,這倆是比較常見的,這邊還有建蘭,墨蘭.......”
聞奶奶如數家珍般的介紹完花,朝客廳看了一眼,見張成宇和老伴兒聊的正起勁,怕張景意待著無聊,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興奮的拉著她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