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將我手上的留影機也一並帶回至冬,交予散兵•斯卡拉姆齊,就說,‘淺塵’給他的。”
他竟認識斯卡拉姆齊那個瘋子……「女士」轉過頭,接過他手中的神之心與留影機。
淺塵將右手置於左胸,道,“風會見證我們的約定。”
“當然,我會遵守約定,”似乎是回想起什麼,「女士」收起高傲的神情,眼眶微紅,衝他微微傾身鞠躬,旋即抽身離去。
她把玩著手中正微微透著亮光的神之心,輕嗤一聲,“這就是……神之心?真是遠遠比不過我珍藏的棋具。”
“巴巴托斯,就是憑借這顆棋子,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嗎?”
直到「女士」徹底離去,他才終於身子軟倒,被身後的空接住。
“哎,這人還真是會麻煩自己……”為了計劃穩妥,費這麼多氣力。
既然蒙德的任務已經完成,也該出發前往下一場旅程了。
不過……
空來到風起地,將背上的淺塵靠在大樹邊,朝著樹上假寐的少年隨口說道,“巴巴托斯,我該前往璃月了。”
“嗯?那祝你們一路順風——”少年尾音拖長,似乎在暗示些什麼。
空聽懂了他的暗示,頓時有些揶揄的笑,“風神大人,不來送你的寵兒一段路嗎?”
“唉……如此盛情邀請,實在卻之不恭,那我就抽空送你們一段吧!”溫迪顯然很滿意他的“識趣”,一口答應下來,喜悅躍上眉梢。
空憋著笑,心裏瘋狂吐槽:
[這廝怕是一早就等著我開這個口吧!]
[也是,好不容易他蒙德的劇情告一段落,是要偷摸去放鬆一下。]
[哎……看來摩拉克斯又要頭痛咯。]
一想到璃月,空腦海裏立馬浮現了某位少年仙人的身影,內心似乎也柔軟了幾分。
很快就能見到魈了呢……也不知,摩拉克斯有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減輕魈的一點負擔。
這曲折的旅程確實困難而緊湊,但他們做好了必勝的準備。如果他們都能活下來,一定要陪他重遊一遍璃月,拉著他去各國遊曆……
“呃……嗯?”聽見聲音,兩人同時朝靠在樹邊的淺塵看去。
樹上的溫迪突然笑起來,跳下樹對空說,“哎呀,看來不用自己費力去璃月了。”
“你說是吧,淺塵?”
淺塵:“啊……什麼?”
……
彼時的至冬。
博士將“關機”後的散兵置於實驗台上,用鎖鏈扣住——沒錯,是之前禁錮淺塵那些無比堅固的鎖鏈——為了避免實驗的偶然性。
淺塵,是他單次高強度實驗過堅持最久的實驗品,也是身體素質最好的,倘若不是那糟糕的精神狀態……他還真想多留淺塵一些時日。
過度的抗拒導致的過強情緒會影響某些重要數據,而且手上還有一個值得研究的實驗品……那麼,何不放他出去蹦噠一會呢?
再過一段時間……新的實驗也要接近尾聲了——就讓他看看,那新生的神明該怎麼應對吧。
他拿起手邊的試劑——裏麵的深紫色液體閃著詭異的光芒,帶著死亡的不祥氣息——被注射進沉睡的散兵身體中。
“效忠於女皇殿下的你,本就該聽從安排……斯卡拉姆齊,不是渴求力量,要保護你的家人嗎?”
他嘴角勾起的笑分明是美的,可在慘白的光下卻狀似癲狂,顯得無比清晰和可怖,“去成為你恨著的神吧,得到最強大的力量……這樣就能保護你的家人了,不是嗎?”
“去吧,去吧,學習神明,成為神明,取代神明!”
台上的人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靜靜地聽完,隨即全身開始顫抖,接著,從四肢開始輕微破碎,重組,再破碎,在重組,慢慢蔓延至手肘,雙膝……最後一步又停止,慢慢恢複,歸於平靜。
[憑借外力成為的神,如何能算神?與其如曾經一般成為眾矢之的,不如現在便一死了之……]
可他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不,他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感受過那午夜夢回都不能忘記卻無力改變所有的挫敗感,因而,他比誰都不想重蹈覆轍。誰都不該是那樣的結局,一夕之間一切都被傾覆……
記憶裏驀然閃出那晚,在鹹腥的海風中,手緊緊交握的他們。
他聽見自己說,“希望我們都能活到最後。”
[活到最後……活下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