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子時孩啼(1 / 3)

木族

日華城

距離布下甲乙罡木陣已經過了三日,而在這三日內蕭子沐跟潤玉昭一行人也是將日華城翻了個底朝天,就連城主府都沒放過,但可惜連那東荒人半分蹤跡都尋不到。

夜晚亥時,日華城,澄月亭

蕭子沐與眾人坐在亭中。

“聖子殿下,您那邊有線索嗎?”

“沒有,世子殿下呢?”

“別提了,這幾天我天天都在城主府跟著常大人對付那些個百姓。今晚難得趁著百姓休息,出來歇一歇。”林洛嗣不斷地喝著茶水,今日費的口舌看起來並不少。

“這可真是奇怪。”上官慕雪皺眉道。

“這麼多天不出來,他們的吃用是怎麼解決的?那也不單單是一個兩個成人,還有六十六個孩童呢?”

“難道是城中有大戶人家在支持?”林洛嗣開口。

“不對,世子殿下,我們近幾日也是查詢了那些個商鋪的賬冊,並沒有大筆的交易,而且也在各個有錢人的府宅上安排了眼線,就算是派多人一點一點去買也不會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蕭子沐否定了林洛嗣的想法。

“那隻有那麼兩種情況了。”潤玉昭正色起身。

“一,東荒人,事先就在日華城有布置,提前準備好了等份的日常口糧,二……”

“二,就是東荒人根本沒有考慮那些孩童的性命……”蕭子沐順著潤玉昭的話說出了第二種,最為殘忍的可能性。

聽到這,林洛嗣瞪直了雙眼,瞳孔地震,不可置信,而上官慕雪也是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二人雖然是一族中的一等一的人物,也是見過水木兩族與東荒北荒的戰爭,但也沒見過那些邊荒人虐待過孩童……

“那東荒人會‘冥道鬼術’,那些個孩童若是不死也怕……”蕭子沐這句話無異於是在最壞的情況下雪上加霜。

眾人心裏,像似聚起了一片陰霾,不見陽光,甚為壓抑。

不知不覺也是到了子時,四人商議,明日再再細查一番,因為林洛嗣要協助常宗平處理民情,所以回了城主府,剩餘三人便是回了客棧。

明月當空,月光皎皎,清冷的光,灑在三人的身上,三人腳下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走在這寂靜的道路,不知怎的蕭子沐心中生出不安。

“防火防盜!子時一更!”縱使是封城,打更人也是兢兢業業。

在蕭子沐一行人與打更人擦肩過後,打更人劉大爺似聽到一聲孩啼,本是以為自身年事已高,出現了幻聽,正欲不理,但這孩啼卻是愈發洪亮,在這月色的襯托下,顯得滲人,劉大爺想起了自己被東荒人擄走的孫兒,心中一軟,也顧不得那麼多,隨著聲音來源尋去。

不知不覺中,劉大爺就走到了一處巷子,那孩啼就是在這巷子裏麵傳出來的,放眼望去,確有一個身形看上去約是六歲的孩童,背對著劉大爺,蹲坐在地上,可能是年紀過小,聲線還沒發育完全,聽不清是男是女。

“這是誰家的娃娃呀?”劉大爺緩緩走進巷子,一邊往前邁步一邊開口發問。

“嗚~嗚~”那孩子沒有回答劉大爺的問題,還是在那不住地抽噎。

“娃娃,是不是冷著了?來,到爺爺這兒來,爺爺帶你回家嗷~”劉大爺前後招擺著手,招呼著那個孩童過來。

“老爺爺~我餓~”那孩童終於開口說了話。

“餓了?”不知是天氣凍的還是不便,手不住地抖著,放下自己的銅鑼,在腰間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了半個白麵饃饃,這本是他後半夜饑餓時用作果腹的糧食,此刻正準備遞給麵前哭得讓他有些心碎的娃娃。

“我不想吃這個……”那孩童都沒轉過頭看,直接就是拒絕了。

那劉大爺卻沒感到有什麼不對,依舊用平和近人的語氣說著,

“那娃娃,想吃什麼?”

“爺爺,我想吃肉……”

“肉?娃娃,爺爺身上現在也沒帶肉呀……要不爺爺帶你回家,讓你的爹媽燉給你吃?”此刻,劉大爺走到了那孩童的身後,用自己隻剩皮骨的右手,搭上了那孩童的右肩頭。

“可是爺爺啊……”說時遲那時快,那孩童的右手一下子就是捏住了那劉大爺的手。

“我現在就想吃……”話畢,劉大爺的眼前出現了一雙沒有半分眼白的眼睛,墨綠的瞳孔盯著劉大爺,臉色森白,露出了一排黑色的牙齒,頭頂上有兩隻赤紅色的角,還有他的那對尖耳,像是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鬼羅刹,張開了大口,朝著劉大爺的脖頸處咬去。

劉大爺反應過來,正欲高聲呼救,但覺脖頸一涼,伸手捂了過去,定眼看去,那孩童的嘴角血淋淋的,嘴中不知在咀嚼何物,雙眼依舊放著饑餓的寒光,不肯從劉大爺身上挪走。

劉大爺捂著脖頸踉踉蹌蹌地朝著巷外走去,不敢回頭看那孩童。

“救命……唔……唔!”劉大爺“命”字還沒喊完,就被從背後伸來的一隻血手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