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沒那麼簡單,邱嶼現在就被這件事情搞的有點頭大。
不久前,邱嶼還是一名即將轉正的外科醫生。沒成想在一台手術過程中,昏迷的病人突然蘇醒、暴起奪下手術刀狠狠捅進他的胸膛。
傷口隱隱傳來刺痛,鮮血浸染刀柄滴落腳麵,邱嶼視線能夠看到的東西越來越模糊。被控製住的病人仍在極力掙紮,笑的格外猙獰。
“是他先要殺我......”
“你們......都是幫凶!!”
病人瞳孔睜大、聲音嘶啞,臉上表情晴轉不定朝所有人吼道。
他掙脫束縛蜷縮在牆角,精神就像中了邪一般,指甲用力撕扯著頭皮,滿臉血汙看的人觸目驚心。
手術室裏早已亂作一團,有人奪路而逃、有人被嚇的癱軟在地。
至於倒在血泊中的邱嶼,似乎從一開始就被人遺忘。
眼瞼重合的過程,想來就是慢慢感受死亡。就是蒼白占據瞳孔、眾多光彩從眼底斂去,直至再也遏製不住困倦,疲憊的沉下眉頭。
在這個過程中,邱嶼感到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寂靜。他聽不到任何回響與聲音,過往的記憶化作一盞盞短促的走馬燈從眼前流轉。
——轉學當天,那張巧笑嫣然的臉龐第一次闖進他的世界。
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走在哪兒都成為焦點一般的存在。每到秋冬到來,柔順的長發時常在風裏打結,讓她倍感苦惱。
“喂,幫我弄一下頭發。”
她叫林蒹葭,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麵。開學這天,她徑直穿過人群,在一排排陌生同學當中徑直走來,拉住站在最後一排我的衣領。
她一言不發,帶著我在眾目睽睽下大步離開,第一個走進教室。
“誒......要選座位的啊!”
我抗拒著掙紮,林蒹葭全程選擇無視,強迫我成為她身邊閃光點的一部分,周圍許多目光赤裸裸的毫不避諱盯在我倆身上。
這種感覺讓我不安,但在力量的驅使下我又不得不跟著她走。
我低著頭,出於少年的自尊並不願意像一條狗被牽著。於是我開始嚐試掙脫她的掌控,至少別在所有人麵前被弄得這麼狼狽。
但眾所周知,青春期的女生力氣都大的很不正常。
於是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從一隻苦苦掙紮的藏獒,變成一條被她牽在手裏、可以任意揉捏的吉娃娃,攥在掌心跑不掉的那種。
“你很抗拒?”
林蒹葭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我看到她眉宇間的不悅。
林蒹葭比我高了一頭,這讓我不得不仰視的看著她,如此便顯得她說話充斥著一股子質問的意味。
“我們好像並不認識吧......”
我鼓起勇氣開口,但被林蒹葭盯的有些發毛,聲音越來越小甚至一度萌生出一種順從的念頭。
萬幸的是,這片四下空蕩的教室隻有他們兩人。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因為林蒹葭在第一次考試中考得年級第一,可以優先選擇座位。
“說的好像也是......”
她捏著一撮劉海纏繞在指尖玩弄,喃喃自語作出思索的模樣。
見此情形,我暗暗鬆了口氣,以為她終於要放過自己。
誰知她忽然改變主意,順手撕下了一張紙條,“唰唰”在上麵寫下什麼,攥在手裏睇到我麵前。
“敢不敢打個賭?”
她昂著頭,驕傲的像一隻開屏的孔雀,我不知道她在得意什麼。
原地思索片刻,最終我還是答應了下來,“......賭什麼?”
其實我不喜歡這種顯得沒有意義的賭約,但是我認為今後不會再和她有什麼交集,所以也不在意。
“打開看看。”
她故作神秘,張開手掌露出那個被她揉的不成樣的紙團。
我信手從中接過,看過去的視線愣了一下。
——邱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