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低頭不敢說話，進進出出，是裏麵的人第三次叫水。
曖昧的聲息一刻不止，這承歡殿，薑至已經多年沒有來過，可她也能知道裏麵的戰況是多麼激烈。
裴清恒今晚召了雲貴妃，他剛剛戰勝回朝，早就和雲若璿情濃似火，身魂契合。
哪裏還記得她八百裏加急送去的奏折，是請他回來攔住弟弟的斬刑。
“皇、皇後娘娘，您別等了，皇上叫了雲貴妃隻怕是沒有五次水出不來。”
大太監攔住她，不忍地歎了口氣：“逝者……已矣。”
“謝謝李公公。”
薑至冷靜地說，可聲音已經飄忽了，李公公還有些擔心，卻見她猛然將門撞開！
“皇上……皇上……許久未見，皇上又勇猛了。”
“朕在前線就一直想著愛妃，思之如狂，一回來就來見你。”裴清恒愛憐道，“你快給朕生個兒子，皇後不能生，你的兒子就是咱們的太子……”
“當真？”雲貴妃又驚又喜。
“當然，朕已經立好密旨了……”
薑至手上的血滴落在地，床上正激烈纏繞的二人頓時抬起頭來。
“薑至！你放肆！”到了憤怒難堪的時候，他也不喊她皇後了，身為帝王的裴清恒威嚴地怒喝了她。
“皇上好雅興，想來是雲貴妃鮮美可口，讓你思之難耐了。”薑至的目光落到雲若璿清豔的臉上，多年了，她還是稱得上絕色。
瑟瑟可憐攏著雪肌的樣子，的確讓人憐愛備至。
裴清恒怒得青筋都跳起來了：“來人！皇後膽敢冒犯龍威，把她按下去！”
侍衛不敢上前，最後是帝王貼身的暗衛跑出來按住了薑至。薑至的雙手扭在背後，血淋淋尚且溫熱，那剛從她弟弟脖子上流出來。
“皇上，臣妾好怕……”雲貴妃香肩半露，縮在裴清恒懷裏，“臣妾是不是耽誤皇上的國事了？”
裴清恒心疼地罩住她單薄的脊背：“不關你的事，是這個瘋婦又發癔症了！”
混亂中，薑至的額頭磕在地上，暗衛壓著她匍匐在地，隻能抬起一雙眼睛鬼魅般看著兩人。
“裴清恒！你還記得國事嗎？”薑至破口大罵，“你還記得我讓你回來是阻止我弟弟的斬刑嗎？！”
裴清恒一愕，霎時後背發涼，強撐道：“……不過是一道旨意罷了！你若好好求朕，明日即可下達，何至於做成這個潑婦樣子，冒犯朕和雲貴妃！”
薑至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滴下混著額頭血的眼淚：“薑原的斬刑是今晚！”
她的弟弟，相扶相伴十年，在裴清恒登基路上付出了無數的薑原，剛剛斷頭在她懷裏。
她攔著劊子手不讓動手，皇上馬上就要回朝了。
行刑官硬說沒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準阻礙行刑，刀起刀落，弟弟的頭從她肩頭滾落，薑至脖頸上擦了一道血痕。
裴清恒愣了，驚悚地訥訥無言。
薑原是他登基路上的得力助手，多年郎舅，情誼還是有些。
如今因為他的急不可耐丟了性命，一時臉上也過不去，又顯得自己寵妃誤國。
益王餘脈還未清，宋軒合那個老謀深算之徒還虎視眈眈盯著皇位，這是個巨大的把柄。
裴清恒當即變了臉色：“把皇後的嘴封上！”
薑至嘴裏灌上了水泥——這是雲貴妃帶來的新品種，用於建築牢固無比，當然也借此開發出了許多駭人刑罰。
隻是薑至沒想到，有一天水泥封口會被裴清恒用於自己身上。
她捂著嘴吐不掉，竟然生生咽了下去，滿口泥濘地掙紮著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