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招呼著那位中年婦女和王岩朝著路邊一家女士衣服鞋包店走去,我剛邁開步,肩膀被一個濕噠噠的手搭了上來。
“小凡,怎麼樣,人家沒難為你和你媽媽吧。”
我轉過頭,說話的是我的爸。
隻見他一隻手拿著一份傳單不停地扇著,一隻手擦著汗看著我。
“都解決完了。帶她去買新鞋。”我抬了下頭示意著。
“爸爸,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略帶歉意看著滿頭大汗的爸爸說道。
雖然已經九月中旬,但是南方的天氣依舊很熱,這一路跑過來把我爸爸的衣服都弄濕了。
我爸笑了笑:“嗨呀,這算什麼。跟人道歉就好。”
我一直很敬佩我爸的為人處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他在外麵和別人紅過臉,相反呢我媽媽就不一樣了,在我記憶中她有好幾次情緒失控,尤其是在外麵。
從我高一開始住校那時候開始,我媽媽才好了一點。
我那時候上的高中,上麵說了,是我們那裏最差的高中,屬於是那種寄宿製的,基本上一個月才回一次家。
說起來很奇怪,每次回家我都能很明顯感覺到我媽媽的脾氣一次次變好。
我爸拽了拽我的胳膊,“小凡,你媽媽出來了。”
我順著爸爸的目光看去,便看到我媽媽和那對母子走了出來。
我媽手裏提著一個袋子,應該是那女人換下來的衣服鞋子,那中年婦女此時換了一身略學生氣的裝扮,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卡通T恤,搭了一個黑色短褲,腳上登著一雙運動鞋,這與她臉上的妝容形成了一種怪異的美感。
她兒子嘴裏叼著煙,雙手插兜跟在後麵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媽媽此時也滿頭都是汗了,不過看起來十分輕鬆,那女人也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模樣,和我媽媽有說有笑的,不時地摸著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手帕紙,給了爸爸一張,然後大跨步走上前,接過媽媽手裏的手提袋,將剩下的手帕紙塞進了媽媽的手裏。
我看向那個女人:“阿姨,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報完到我就給您送去幹洗,您留個地址吧。”
我爸也走了上來,一把拉住王岩的手,說道:“這位同學,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兒子暈車。”
王岩將手抽了抽,吐掉嘴裏的煙,“叔,沒事嗷,我倆一個專業的,以後你兒我罩著。”
那中年婦女聽到後,狠狠在王岩屁股上踢了一腳。“你丫敢給我惹事,我一鞋底抽死你。”
我爸我媽還有那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我媽抽出紙給了每人一張,我朝著笑盈盈的媽媽說道,“媽,你怎麼沒順便給自己買一件。”
我說這話是因為我媽媽現在穿的衣服是長袖的,還穿了一條長褲子,她一年四季都沒穿過短袖短褲。
在外麵這麼一折騰,她估計身上都濕透了。
我媽笑著回答道:“我有的是衣服。”
“抓緊去報到吧,完事我們一起吃個飯。”我爸打斷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爸繼續說道:“我們以前來過一次,一直往上都是上坡路,這是他們學校的2號門,門口有學院學生會的接待,跟著他們走就可以了。”
我們一路走了將近15分鍾才走到2號樓門口,第一次來這個考察的時候,就在我吐的位置,路邊的一堵石牆上刻著:南方管理學院,下麵一排小字刻著:知行合一。
我當時還在感歎,這學校這麼大嗎?因為從那石牆往上走,吃的喝的玩兒的應有盡有。後來才知道,從2號門開始才是。
果不其然,王岩說道:“老子還以為剛才那地方是門口呢,原來不是。白等那麼長時間了。”
他媽又給了他一記刀眼,似乎在說,“老子老子誰是老子。”
現在的2號門好比是菜市場,人擠人不說,聲音嘈雜。
“機械與交通學院,這邊是機械與交通學院。”
一個熟悉的女聲傳進了我的耳朵,我向著聲音的來源望去,是當時帶我參觀學校的學姐劉妍。
“爸媽,在那邊。”
我指著劉妍的方向對他們說道。
我報考的專業是工業設計,不知道為什麼屬於這個機械與交通學院,我,我爸媽,還有那對母子十分艱難的在人裏麵穿梭,終於來到了劉妍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