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駕到，一時間院裏撲通撲通跪了一片。
雲鶯聽見外麵動靜，放下白菜衝了出來，瞧見是王爺來了，忙跟著跪下，怕薑且初聽不見，還壯著膽子大聲請安，想給主子通風報信。
“給王爺跪安！王爺怎麼來了，奴婢這就去請夫人。”
“不用了。”宋懷川抬手。
“你們忙去吧，本王進去瞧瞧。”
宋懷川已有預感是薑氏在下廚，但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震驚了片刻。
薑且初為了幹活方便，換下了華麗的錦緞，穿上跟下人們一樣的棉布衣服，腰間圍著白布圍裙，袖管高高挽起露出小臂，小臂上還沾著些麵粉。
她不著鉛華，褪盡釵飾，站在灶台前，往盤子裏盛著什麼，並沒有回頭看他。
恍惚間宋懷川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到某個村落中找人，被一位村民請到家中吃飯，村民的妻子為丈夫洗手做羹湯時，便是這樣的一身打扮。
此情此景，讓宋懷川一時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麼。
雖然下廚的是自己納進府的庶妃，但他就是覺得，這頓“家宴”似乎並沒有他宋懷川的位置。
這麼一想，宋懷川不禁略感鬱悶。
薑且初當然知道宋懷川來了。
但這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進來之後竟一言不發。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薑且初盛出炒好的香菇白菜海米雜燴，開口：“王爺來吃包子的？”
“下人們說你病了，所以我來看看你。”見薑且初開口，宋懷川接話道，“我竟不知你還有這等本事。”
這話留著哄鬼去吧。
薑且初在心裏翻個白眼，上一世自己也不是沒有生過病，從來沒見宋懷川什麼時候專程來看過自己。
八成是順著味兒來的。
“這裏煙熏火燎的，隻怕嗆著王爺。”薑且初冷冷的，“若是餓了，外邊兒有蒸好的包子，王爺叫他們伺候著嚐幾個罷。”
言下之意是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可惜宋懷川並沒有聽懂。
“本王不餓。”宋懷川嘴硬道，雖然他被那包子勾的饞蟲直動，可薑且初這般態度讓他有些迷惑，於是站在原地沒動，繼續沒話找話：“可是小廚房的廚師不合心意？怎麼反倒要你自己下廚了。”
“左右不過是打發時間，妾身不像王爺日理萬機，清閑的很。”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的怨念作祟，對著宋懷川，薑且初總是憋不出什麼好話，一開口便是陰陽怪氣的。
沒想到一聽此話，宋懷川反倒了然，心裏舒坦些許。
怪不得這等態度對我，原來是怨我平時沒來陪她。
宋懷川可是北燕頗負盛名的錦王爺，論才學、論容貌，沒有一樣不為人稱道的，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哪個不識他的大名？天下女人隻要他宋懷川想要，哪個不圍著他轉？
在風月情場，宋懷川還沒有吃過癟，此刻被薑且初冷臉相待，宋懷川反而覺得新鮮。
罷了，她既心悅我，我忍讓一二又能如何。
於是和顏悅色道：“愛妾辛苦，那本王便去嚐嚐你的廚藝。”
宋懷川心滿意足出去吃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