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計亂三軍(2 / 3)

祖約此次進擊,殺得南門敵軍丟魂喪膽,西門更是糊裏糊塗地窩裏反起來,可說是立了大功。但當祖逖看到滿臉興奮不停朝周圍賀喜者拱手的祖約時,卻沒這麼想。待眾人站定,祖逖突然大喝一聲:“祖約,還不跪下!你可知罪?”

祖約聞聲立馬跪下,滿麵愕然,周圍諸將也都是不解。隻聽祖逖繼續說道:“本都督命你殺出南門,然後自西門入城,不準多做糾纏,你卻幹了什麼好事!你竟在西門與趙軍攪在一起,濫殺成性!你可知若不是王彌糊塗,你和那一百名兄弟就都要折在王彌陣中!我軍士氣就要大受影響,無心去抵擋趙軍接下來的猛攻!你可知道,你一時的貪功,差點就讓你成了導致雒陽陷落的千古罪人!”

祖約越聽越急,最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滿頭大汗道:“末將知罪,請大都督責罰!”

祖逖滿臉殺氣,“嘭”的一聲拍桌子站了起來,朝帳外吼道:“來人呐!給我把這不聽將令的蠢貨拖出去,斬首示眾,以立軍威!”

祖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深知這位讓自己又敬又怕的兄長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從不食言。想到自己剛剛大展才華就落得如此下場,一時竟是呆了。

其餘諸將也是吃了一驚,忙出列求情,最後竟是跪了一地。

祖逖一擺手,怒道:“我意已決,軍紀不可違!你們說什麼都沒用!”

眾人見祖約隻是呆呆跪著,並不為自己辯解,不由更急,紛紛出口求道:“大敵當前,陣斬大將,於軍不利啊!”又有人說:“祖約勇冠三軍,乃不可多得的將才,隻是一時糊塗才違了軍令,都督應當讓其戴罪立功才是!”又有人道:“祖約挫盡敵軍膽氣,功不可沒,若因這等小事殺之,隻能是親者痛仇者快啊!”

祖逖見眾人一齊替他告饒,揮了揮手道:“既然諸將都為你求情,那這次就饒了你。你記住了,下次絕不可違反軍令!軍人,就是要令行禁止,你聽到沒有!”

祖約由生到死地走了一回,盔甲內的衣物已是被冷汗濕透,此刻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被人扶起來坐在椅子上,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待眾人坐定,祖逖掃視一圈,開口問道:“今日王彌軍前的怪事,想必各位將軍已經知曉。諸位將軍,對此可有什麼看法嗎?”

眾人思索一陣,一文士率先站出來答道:“依下官愚見,此事極有可能是劉曜為使我軍放鬆西門防守所使的計策。下官以為,西門守軍非但不能動,反而要加強兵力。”

話音剛落,一名將軍開口反駁道:“什麼詭計,根本就不是詭計。此戰王彌部的五千奴隸兵全軍覆沒,若是詭計,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王彌原本就是漢人,與劉曜不和也是正常!依我看,王彌和劉曜之間定是出了什麼事,這王彌,說不定哪日就突然退兵啦!”

一時之間,屋內眾說紛紜,誰也不服誰。眼見麾下兩派不斷爭執,祖逖笑了笑,朝祖約問道:“士少(祖約字),你認為呢?”

祖約抬眼望了望兄長,舔了舔幹涸的嘴唇,低聲說道:“末將以為我軍目前的布置無需變動,以不變應萬變,此乃萬全之策。”

祖逖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列尾一人站出來說道:“都督,末將也有些話說。”

眾人一齊回頭,見是石昊,不由善意地一笑。石昊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但仍是大聲說道:“末將以為,無論這是不是計策,王彌所處的西門都不會是趙軍的主攻方位。南門和東門,才是趙軍的主攻點。尤其是東門,更是不可輕視,”說到這,石昊頓了頓,見眾人都在認真聽他講,更是信心大增,繼續說道:“劉曜果敢多智,石勒陰險狡詐,諸位將軍都很清楚。末將以為石勒今日之所以不進攻,正是為了給我方製造一種錯覺,使我方以為他與王彌一樣,也與劉耀軍有矛盾,不會全力進攻。我方若像對王彌一樣對他,隻怕就中了他的計,萬一他明日集合大軍全力攻打,我軍猝不及防之下,極有可能被他打破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