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確實是被丟下了。
白澤點了點頭,雖然在他看來,先知一族的祖地沒有遇到一絲一毫的危機,僅憑族長有了預知到可能有滅族危機就全族逃離這件事本身就很離譜,但他尊重大家的行為方式和思考習慣。
再說人家名為先知一族,自然無比相信他們先知先覺的能力,雖說性格穩健而且似乎過於穩健,但是這種老老實實聽從命運指引的態度還是很值得一些作死愛好者好好學學的。
“那你可有辦法聯係到你父親?”白澤問道,
雖然大概率他們不會出事,但還是找到他們確認一下情況的好。
“回陛下,我們族人之間有一種通過血脈關係聯係的秘術,可以聯絡到至親之人,我現在就聯係我父親,問明情況。”
伊川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黑白分明的瞳仁變得一片雪白,流轉著神秘的光芒,他在努力與虛空中遙遠無邊的血親取得聯係。
片刻之後,他再次閉上眼睛,瞳孔恢複了正常,臉上流露著喜色與放心的神情。
看這表情應該是沒事,白澤想著,然後開口問他。
“你的族人現在如何了,可有遭到深淵魔族的攻擊。”
白發少年伊川臉上喜悅安心的神色不變,輕快地回答道:
“不知道啊陛下,我完全聯係不到他們!”
白澤:“......那你是如何知道他們沒事的?”
怎麼以前沒有發現你們先知一族也這麼癲?
“回陛下,我父親已經帶著族人隱匿在了安全的地方,才會暫時切斷與族人之間的血脈聯係,若是他們出現意外,我剛才便能知道了。”
哦原來如此,你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穩健一些。
“那如果你此時遇到了危險需要向你父親求援,你該怎麼辦呢?”魔皇白澤認真地提出了一個很學術性的問題,卻直接讓先知一族的少主伊川當場破防。
“......”伊川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這一刻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對啊!萬一我要是出點啥事找
不到你們可怎麼辦?我果真是被拋棄的孩子啊!
隨即,他臉帶勉強的笑意回複道:
“待在您庇佑下的聖言學院當中,我比他們可安全多了。”
族人們是個什麼性格,他實在是太了解了,倒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白澤想了想,是這個道理,也不再多說,帶著伊川離開了地底,兩人準備踏上返回聖言學院的路程。
也許夢尋的言出法隨能夠找到先知族?不一定,先回去問問。
就在這時,白澤突然一怔,伊川看見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連魔力都有些澎湃,驚得他心中驚顫,不敢出言相問。
白澤之所以發愣,是因為在他的腦海裏中,突然多出來一段信息,仿佛福至心靈,恍若天降。
“先知族若是無事,快去饕餮族一趟!”
這聲音溫和儒雅,卻透露著幾分急切,頗為焦急的回響在他的腦海之中。
白澤的表情越發肅穆了......
夢尋?
饕餮族?
白澤整理心神,知道這消息應該是夢尋利用他那無比神奇的力量傳給他的,他必定是從某種渠道,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伊川,現在我要去一趟饕餮族的祖地,你可選擇先回學院,也可以與我一同前行。”他看向白發少年伊川,鄭重其事的說道,腳下浮現的傳送陣圖如呼吸般擴張,但沒有波及到伊川腳下。
伊川猶豫了片刻,踏進了傳送陣的範圍,光芒一閃,兩人身影消失。
就在兩人的身影消
失了兩個時辰左右,墨一般漆黑的陰雲如一塊幕布一般遮蔽了鏡山之上的天空,下起了一場潮濕又粘稠的古怪雨滴。
這雨仿佛海底怪魚的唾液,粘稠又腥臭,絲毫沒有清澈清爽之意,點點滴滴,拍打在孽鏡獄界的先知族祖地鏡山之上。
一隻足有數百裏長的青黑色章魚觸手從雲端裏伸了出來,流淌著惡心又恐怖的黏液,輕輕纏繞在高大巍峨的鏡山之上,場麵詭異而恐怖,恍若無法言說的恐怖魔物降世。
無數隻沒有眼睛的章魚魔怪恍如空遊無所依,寂靜又駭然的漂浮在周圍,散發著恐怖的威壓與氣息,以及讓人升起一種難以描述的,讓人不想反抗,隻想靜靜待在原地,哪怕被宰割也不想動彈分毫的欲望。
他們緩慢而來,卻無比堅決,帶著破滅與殺戮之意,襲擊了先知族的鏡山祖地。
隻是,章魚魔怪們愣住了,這地方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
他們笨拙又深邃的探查了許久,居然連一個先知族的生靈都沒有捕獲到。
懶惰的他們發現自己撲了個空,毫無收獲,無不流露出無比哀怨與惱怒的情緒。
數百裏長的巨大章魚觸手,竟硬生生的將高大巍峨的鏡山拔了出來,捏了個粉碎,煙塵漫天,震撼方圓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