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曆1960年1月25日,農曆臘月二十七,今年是臘月二十九過年。由福建開往四九城的火車在保定停靠,火車走後一青年男子走出車站,趁男子抬頭辮別方向的時機看清男子的臉上有一道從左額頭斜下延伸到右臉的細長疤痕。男子眼袋很大。

第二天下午該男子才重新走入保定火車站,踏上了保定開往京城的火車,上車時身上多了一個背包。聽說當天保定紡織廠的大廚被人打斷了雙腿,公安卻沒有接到任何報案!

60年代初的京城火車站還是很簡陋,對於一個在21世紀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來說真的沒有什麼看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有著幾段不為人知的輪回。臘月29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何雨邦敲開了南鑼鼓巷街道辦王主任家的大門,“你是誰呀”開門的是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虎頭虎腦,睜著大眼睛看著門口的人,可能有點被嚇到了。何雨邦自己也知道,臉上的疤是有點嚇人。“請問王雪梅,王主任是住在這裏麼?”何雨邦隻能輕聲問道。他不敢笑,因為臉上的那道疤笑起來就像一條活過來的蜈蚣,更嚇人了。

可能是小男孩被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正在廚房忙活的中年女人沒有聽到小男孩的回話,摔著手上的水珠邊走出來邊問道“虎子,是誰啊?”待看到站在門口那個1米7左右,寬肩濃眉大眼,臉上那條在別人看來嚇人的疤更顯親切,驚訝得雙手捂住嘴巴,雙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王姨,邦子回來看你了”何雨邦露出一嘴大白牙,朝著剛走出廚房就驚訝得不知所措的女人笑著道。低下頭看著被嚇到的小男孩“這是眀義哥的孩子吧!”

被叫王姨的女人任由淚水留下臉頰,放下捂著嘴巴的雙手,快步走向門口的何雨邦,途中碰倒的椅子也沒有顧得上。走到何雨邦身前一把抱住他,嘶啞的大聲問道“你這孩子去哪裏了?怎麼才來看你王姨?這十多年你去哪裏呀?”一邊問一邊拿手捶著何雨邦的肩頭。

小男孩可能被自己奶奶的哭著叫醒了,看到奶奶在捶打麵前的男子,伸著一雙小手推著門口陌生男子的大腿,大聲說道“你不要欺負我奶奶,你是壞人!”王主任聽到自己孫子的話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用手背擦了下臉上的淚水,低身抱起孫子對他說“虎子,這是你邦子叔,不是壞人。”說完轉頭對著裏屋大聲喊道:“老錢,快出來看看誰回來了!”聲音裏的高興怎麼也掩飾不住。

廚房旁的門開了,從門裏走出一個40多歲的男人,男人戴著一副老式眼鏡,頭發已經花白,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1米7出頭的身高配上劍眉星目很是威嚴,隻是待看到門口立著的人,眼睛瞬間睜大,一邊用右手脫下眼鏡放在衣服上擦拭,一邊往門口走來。等快到門口兩三步重新戴上眼鏡看清門口的人,用手指指著那個露出一嘴大白牙的男子激動得大聲喊道“邦子!”

三人在房間裏落座,兩口子一人拉著何雨邦的一隻手,王姨開口問道:“邦子,這些年你去哪裏了?怎麼也不捎封信回來?你知道你王姨多想你嗎?”“王姨,離開京城後我就跑去參軍了,這些年一直在部隊。”被叫做老錢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邦子,那你這次回來還走嗎?”“我退伍了,這次回來就留在京城了,家裏也有點事要回來處理。”王姨正想接著問,忽然聽到坐在自己身邊的何雨邦的肚子響起了“咕咕”聲,愕然間正想問的話都忘了。何雨邦嘿嘿笑道:“王姨,我想吃你做的雜醬麵,多放點辣椒。”王主任趕緊站起身,轉過身子往廚房走去,轉過頭的那一刻用手擦了下自己的眼睛。說道:“行,王姨這就去給你做,多放辣椒。”

“錢叔,我有點事想問下你。”看著王姨走入廚房,何雨邦一邊解下自己背上的包,一邊說道:“我祖上以前是宮裏的櫥子,祖父輩也算大戶人家,這成分階級該怎麼劃分?”錢叔看著何雨邦奇怪的問道:“你不是說你離開京城後一直在部隊麼?按道理來說以你的本事再怎麼樣也應該能混上一個軍官吧?”“嘿嘿”何雨邦撓著自己的後腦勺,臉上的那條疤好像活了過來。老錢一伸手掃到何雨邦的頭上,黑著臉說道:“你別笑了,真難看,我也知道你怎麼回事了。”說著從身上列寧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包大前門香煙,抽出一支送到嘴裏,把煙放到桌子上,說道:“要抽就自己拿。”起身從褲子裏掏出火柴點燃嘴裏的煙,吸了一口煙吐出來才問道:“立功了?也犯錯了?”何雨邦拿起放在桌上的煙抽出一根,從口袋裏掏出在朝鮮戰場上搶來的Zippo火機,點燃了大前門吸了一口點了點頭,表情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