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成廢墟的大樓倉庫裏,密不透風的看不到一絲陽光,一男一女兩個人幾乎癱坐在了房間的一角,他倆相互依靠著,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那扇即將被撞破的大門,除了門外傳來的那震耳欲聾般的衝撞跟叫罵聲外,一切似乎都定格了。
“他媽的兩個小崽子,等老子把門踹開,我非他媽活剮了你倆!都給老子抓活的!操!”
門外十幾位身著軍服跟防彈衣的壯漢列在了樓道的兩側,為首的是個黑塔一樣的男人,呲牙咧嘴的指揮著手底下的人,瘋了般的想將那扇門踹開。而那扇被踹到變形扭曲的鐵門似乎馬上就要被攔腰裂成兩半,屋內的兩人早已經感到了自己生命的終結即將到來,他倆都掏出了槍,但卻不是瞄準著門外。
在這末日後的廢土上,幹淨利落的死亡是種奢侈品。
屋裏的那位女孩小聲的抽泣著,她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握槍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
“咱倆是不是要死在這了?”
身旁的男孩臉上似乎還有些懵懂,因為從剛才算起,他到這個世界上來才不到二十分鍾。
一切,都要從二十分鍾前說起。
他叫秦過海,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似乎做了一場夢,夢裏的有個人說他死了,然後自己選了個世界末日當做挑戰,把他扔到200年後。相同的離奇的夢他做過很多,選那個其實也沒什麼區別,睜眼了自己就還在那個熟悉的世界裏,可這次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
“醒醒!這麼關鍵的時候你還能睡得著?”
一陣女人的聲音不斷的傳進他的腦子裏,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可這夢裏一片漆黑,黑暗中感覺世界都上下顛倒了,想睜開眼但是根本沒法控製自己,腦海中不斷地閃現著許多難以理解的場景和各種各樣的人物,他們在交談著,槍聲、爆炸聲、各種嘈雜的聲音在耳邊環繞,喜怒哀懼各種心情不斷地在腦內循環著,感覺自己整個人像走進了洗衣機裏似的,一切都在旋轉,運動,且無法停止。
但在轉瞬間,一切都清晰了,所有腦海裏的那些閃回片段都消失了,整個人像掉進冰窟窿一樣猛地一激靈,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他睜開眼猛吸了一大口氣,就像是從娘胎裏重新降生了似的。
在他的眼前,早已不是繁華的現代,而是滿目瘡痍的被植物侵蝕了的建築群,而自己正趴在一所房子的落地窗前,眼前便是十幾米的落差,本就有恐高症的他再加上剛才強烈的刺激,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隨口就要叫出聲,身旁的女人
見狀慌忙的捂住了他的嘴,沒讓他發出聲響。
秦過海瞪大了眼睛,兩隻手不斷的拍打自己的臉,想通過引起痛覺的方式證實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清晰的痛覺不斷地傳達到大腦,再加上眼前這無比清晰的混凝土建築跟殘垣斷壁上的綠色植物,無一不證明,他真的來到200年後的世界了。
他緊忙的坐起身,用雙手支撐著自己向後挪了幾步,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和眼前少女的位置像是一所大樓內的辦公室裏,屋內除了剛才自己所在的位置被人為地打掃了之外,空蕩蕩的小屋裏滿都是灰塵跟水泥磚頭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