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三禾是個穿越者,因為連續加班導致過勞昏厥,再一睜眼就變成了長陽鎮臨山村鄒大的三閨女。
還從一位現代社畜,哦no,是都市麗人,變成了古代被嫌棄不帶把兒的拖油瓶。
是的沒錯,她是胎穿。
不過好在...自帶係統。
這是鄒三禾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六個年頭,也是她被送走的第十一個年頭。
前不久,她那黑心爛肺的爹沒了,裏正組織村民們幫襯著處理了後事,而今已入土了。
鄒三禾回來,是因為那爛爹還留了三兒子在,得處理處理。
還沒等走到家門口,大老遠的就聽見老鄒家院子裏吵嚷個不停。
一個中年婦人摟著鄒六順不放,“順子跟七材是我奶大的,說是我兒子也不為過。眼下你爹走了,就憑你們兩個死丫頭,能養活起倆小子?”。
站在她對麵的小姑娘一臉氣鼓鼓,“我說不讓你帶走了麼?要不是大姐求到三姐麵前,你以為我倆願意回來管這爛攤子?可要帶走也不能就這麼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帶走,怎麼著也得等我三姐回來再說!”。
小姑娘叫鄒蕪,是鄒家老五,十一年前跟鄒三禾一起被送走的。
說這老鄒家,也不是個沒有兒孫福氣的,偏一生一個閨女。
鄒大也是個狠心的,大女兒鄒元元不到十三歲就被他賣去鎮子裏給年過半百的張員外做小。老二和老四還沒等送人,沒挨過那年寒冬就沒了。
老三鄒三禾跟老五鄒蕪是被同一家看上的,一對難以生育的夫婦倆,家裏是做生意的,給了鄒大一大筆錢。
可誰知,那對夫婦把鄒三禾跟鄒蕪帶回家沒幾年就懷上了孩子,這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就對旁人的孩子不上心了。
姐妹倆在一個酷暑被趕出了家門。
鄒三禾那時候也不過十歲,鄒蕪也才七歲,倆人年紀小,做不成生意,鄒三禾也不想讓別人知曉自己擁有係統的事兒,便隻能進了庵堂,靠打掃灶房混口飯吃。
這不是,去年鄒三禾及笄了,庵堂示意不能再留她,她才帶著妹妹下山在學堂附近做點兒小生意,又加上大姐時不時的接濟,也攢了點錢,才在鎮子安頓下來,就趕上這事兒。
關於她爹娘在她們走後還生了倆兒子,以及收養了遠在東山縣的親兄弟的遺孤這兩件事,她也是回村兒沒多久後才知道的。
據說當年鄒母懷這雙胞胎時,已是虛弱的不成人形,最後生產更是有氣出沒氣兒進,靠湯藥吊著才勉強生下來。
鄒大沉浸在有了兒子的喜悅中,壓根沒顧得上油盡燈枯的媳婦。
鄒母就這麼死在了破舊的草屋裏,甚至連個像樣點的葬禮都沒得到。
孩子還小,鄒大什麼都顧不上,尋了半晌,才尋到小舅子顧順家。
彼時,顧順媳婦剛生完閨女,正是奶水足的時候,她自己沒兒子,鄒六順和鄒七材又是親外甥,她也就沒說什麼。
這才有了今日登門要子這檔子事。
鄒三禾牽著自己的大黑狗回來時,鄒六順已經說了那番‘就要給舅母當兒子’的豪言壯語,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窮掉牙的家了。
相比之下,同樣六歲的鄒七材就顯得有些呆愣了。
院子裏還立著位少年,一臉的風塵仆仆,應是剛從武館趕回來的鄒壘,鄒大弟弟的兒子,跟鄒蕪一般大。
瞥見鄒三禾回來,鄒蕪一下就有了主心骨,跑到姐姐身邊,不再是那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顧順媳婦怵那條大黑狗,不敢多嘴,手裏卻推了推鄒六順。
鄒六順心裏也怕,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這天底下哪有女人當家的道理,我老鄒家更輪不到你來作主!”。
因著姐妹倆是幾天前前後腳到家的,所以鄒六順分得清誰是誰,但還不曉得鄒三禾的脾氣。
眼下她眯起眼來,腳邊的大黑狗也呲起牙,喉嚨裏嗚咽著。
下一瞬,她笑了。